六月的夕陽將整條街道染成血色,吳承安站在武舉考場外,汗水順著鬢角滑落,卻不是因為炎熱。
他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場外等候的人群,一遍又一遍,卻始終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奇怪,吳叔人呢?”韓若薇踮起腳尖四處張望,紅色勁裝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吳承安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腰間的刀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親了——絕不會因為任何原因錯過兒子的武舉。
“我父親一定會在場外等候!”
吳承安的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如今不見他身影,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話音未落,一個身著灰布短打的下人打扮男子悄然靠近。
那人低著頭,聲音壓得極低:“想知道你父親在哪里,那石鎖的事就不能鬧大。”
吳承安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他猛地伸手去抓那人衣領,卻見對方身形如泥鰍般滑溜,一個鷂子翻身便躍入人群。
吳承安剛要追擊,那人已經三兩步竄入巷弄,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王振的人!”
韓若薇氣得直跺腳,腰間佩劍隨著動作錚錚作響:“想不到堂堂右北平府總兵,竟用這等下作手段!”
吳承安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
六月的熱風裹挾著街邊小攤的油煙味撲面而來,卻驅不散他心頭的寒意。
他太清楚王振為何鋌而走險——在武舉器械上做手腳,輕則丟官,重則掉腦袋。
而現在,父親成了對方手中的籌碼。
“師姐!”吳承安的聲音出奇地平靜:“若我現在去找黃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