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的梆子聲剛過,吳承安便已穿戴整齊站在院中。
四月的遼西清晨還帶著幾分寒意,呼出的白氣在眼前凝成薄霧。
他活動著有些僵硬的手指,鐵槍在朦朧晨光中劃出冷冽的弧線。
“起得倒早。”韓成練的聲音從廊下傳來。
他今日換了身玄色勁裝,腰間玉帶在晨光中泛著青芒,比昨日家宴時更添幾分肅殺之氣。
“見過師尊!”
“走吧!”
師徒二人策馬帶著護衛出城時,東方才泛起魚肚白。
官道兩側的枯草上覆著層白霜,馬蹄踏過發出細碎的脆響。
韓成練突然勒住韁繩,指著遠處連綿的營帳:“看那旌旗。”
吳承安極目望去,但見晨霧中無數黑底紅邊的旗幟獵獵作響,
旗面上“幽州韓”三個大字隱約可見。
旗桿下哨塔林立,刁斗聲聲,儼然一座小型城池。
“遼西大營駐軍五千,皆是我遼西兒郎。”
韓成練語氣中帶著自豪,馬鞭遙指北方,“往北百里是一座要塞,常年駐守三千邊軍。”
他轉頭看向吳承安:“知道為何幽州七府能養七萬大軍么?”
少年思索片刻:“可是因地處邊陲?”
“只答對一半。”
韓成練輕撫馬鬃,:“二十年前先帝北伐時,幽州軍死傷過半,特意頒布旨意,幽州府增加兵馬數量。”
他聲音突然壓低:“表面防的是大坤王朝,實則......”
話未說完,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