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興安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字字如錘,砸在吳承安心頭。
“可在經過朝廷的談判之后,大坤王朝那邊咬死他們損失了一員將領,就是不依不饒,甚至想爆發全部戰爭。”
吳承安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托盤邊緣,木刺扎進指縫也渾然不覺。
他腦海中閃過那個雨夜,閃過拓跋鋒猙獰的面容,閃過那支穿透敵人咽喉的箭矢。
那是他的手筆,是他用十歲孩童不該有的狠絕,為清河縣掙來的一線生機。
“朝廷的人不想承擔全面開戰的責任。”
周明達接過話頭,聲音里滿是疲憊:“便詢問對方有何條件,對方要求我朝賠償他們此戰的損失,以及出兵的糧餉。”
杜興生重重拍了下桌子,震得碗碟叮當作響:“最終雙方討價還價,我朝要賠付對方白銀二十萬兩,糧食三萬石!”
“啪”的一聲,吳承安手中的托盤掉在地上。
少年清秀的面容瞬間漲得通紅,眼中燃起兩簇憤怒的火焰。
他彎腰撿托盤時,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明明我們是戰勝的一方,為何還要答應他們的無禮要求?”
吳承安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孩童特有的尖銳。
“大不了再打過一場就是!”
他說這話時,眼前浮現出吳家村被屠的慘狀,浮現出藍家那被焚毀的廢墟,浮現出那些倒在血泊中的無辜百姓。
三位老爺聞,臉上浮現出苦澀的笑容。
那笑容像是一把鹽,狠狠灑在吳承安鮮血淋漓的心口上。
“打過?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