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宗的殘陽如血,將斷壁殘垣染得通紅。
林凡四人剛清理完演武場的尸骸,便見一道血影從主峰方向踉蹌飛來。
來者身披破碎的紫袍,胸口插著半截骨矛,正是靠山宗宗主樊城。他金丹巔峰的靈力已渙散如風中殘燭,手中卻死死攥著一顆跳動的魔核,顯然剛經歷一場死戰。
“樊宗主!”林凡連忙上前扶住他,指尖觸及對方肌膚時,只覺一片冰涼。
樊城艱難地睜開眼,渾濁的瞳孔在看到林凡四人時亮了一瞬,隨即又黯淡下去。
他咳著血,將魔核塞進林凡手中:“血煞宗……副門主……已斬……”
話音未落,便劇烈地喘息起來,目光掃過周圍幸存的十幾名弟子,老淚縱橫,“靠山宗……就交給你了……”
林凡心中一沉。樊城這句話,無異于將整個宗門的命運壓在了他肩上。
他看著那些縮在角落、眼神惶恐的弟子,又看了看樊城胸前不斷涌出的鮮血,終是點了點頭:“晚輩不敢保證能復興靠山宗,但定會護他們周全。”
“好……好……”樊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枚刻著“靠山”二字的玉牌,正是掌門信物,“此乃……宗門寶庫鑰匙……傳承……也在其中……若遇合適之人……便交給他……”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握著林凡的手突然一松,徹底沒了氣息。
一代金丹巔峰強者,終究沒能熬過這場浩劫。
林凡將樊城的尸身小心平放,對著遺體深深一揖。元青陽與林雪兒默默收拾起散落的法器,俞大虎則將幸存的弟子聚集起來,用土系靈力為他們搭建臨時的庇護所。
靠山宗寶庫。
林凡看著堆積如山的靈石與靈草,眉頭卻微微蹙起。
寶庫中央的玉臺上,靜靜躺著一卷獸皮卷冊,正是靠山宗的鎮派絕學《靠山訣》。
他指尖拂過卷冊,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厚重靈力,顯然是不可多得的玄階上品功法。
“林兄弟,這些資源夠我們用很久了。”俞大虎掂著一袋上品靈石,笑得合不攏嘴。
元青陽卻面色凝重:“我剛才在寶庫外圍聽到些閑碎語,說……說你想獨占這些資源。”
林凡并不意外。樹大招風,他以筑基境掌控靠山宗傳承,自然會引來非議。
他將《靠山訣》與掌門玉牌一并交給最年長的那名弟子:“你暫代掌門之職,這些資源由你分配。”
那弟子愣了愣,連忙擺手:“不敢!林前輩才是宗主欽點的繼承人……”
“我只是代管。”林凡打斷他,目光掃過眾人,“若日后有人能憑實力重振靠山宗,這玉牌與功法,自會交到他手中。”
就在此時,人群中一個尖嘴猴腮的弟子突然喊道:“憑什么?你一個外人,憑什么掌控我們宗門的傳承?我看你就是想貪墨這些資源!”
此一出,立刻有幾人附和起來。
他們大多是宗門旁系,平日里便對樊城的決策頗有微詞,此刻見靠山宗勢微,便想趁機奪權。
林凡眼神一冷,認出那帶頭的弟子名叫周通,是樊城的遠房侄子,平日里游手好閑,修為不過煉氣五層。他沒有動怒,只是淡淡道:“你覺得,我若想貪墨,還會站在這里與你廢話?”
周通被他看得心頭發毛,卻仍硬著頭皮喊道:“誰知道你安的什么心!這些本就是我們靠山宗的東西,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林凡不再理會,轉身對其余弟子道:“愿意跟我走的,收拾東西,想留下的,自便。”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大部分弟子毫不猶豫地開始收拾行裝,只有周通等寥寥數人站在原地,臉上滿是不甘。
林凡看了周通一眼,語氣平靜:“你不走?”
“走?憑什么聽你的!”周通梗著脖子,“這是我們靠山宗的地盤,要走也是你走!”
林凡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