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苑初建于秦國,在秦惠王時即已出現,最初是作為秦國君主游獵、休憩的場所。
統一六國之后,嬴政才對上林苑進行了初次擴建,使其規模有所擴大,讓上林苑作為重要的皇室園林,在其中修建了許多宮殿、亭臺樓閣等建筑。
并在苑中養百獸,天子春秋射獵苑中,取獸無數,是君主和貴族們進行狩獵活動的場所。
而當前這個時期的上林苑雖不如后來那般龐大,但用作血衣軍建營卻是綽綽有余。
而且上林苑與咸陽宮不過隔著一條渭水,咸陽宮在渭水北岸,上林苑在渭水南岸,在此處建營,可以拱衛咸陽,隨時候命出動攻伐。
如此地理位置,再加上單開一營,可謂是給足了血衣軍殊榮。
王離聞雖是心驚,但總算是能夠擺脫這群恐怖的飯桶,也是大喜過望,“臣恩謝陛下!”
嬴政命趙高擬了令,派人帶著王令和王離一起去細柳營了。
“宮學之中情況如何了?”
“眾儒學博士依然聚集在宮學之中,不過如今已經不爭吵了,都是不發一默默翻閱典籍。”
嬴政說道,“你去傳話,今日午時之前沒有一個合理的答案,就讓扶蘇去跟隨趙誠治軍。”
“唯。”
宮學之中,扶蘇坐在案前,如同一座雕塑似的,一動也不動,就連眼神都半晌毫無變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諸多儒士則是面色枯槁,急促地翻閱典籍,想要找出一個答案。
氣氛異常沉悶,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有人長吁短嘆,有人直接扔掉了典籍,揉亂了自己的頭發。
就在這個時候,趙高到了。
“陛下有令,若今日午時之前諸位博士還沒有能夠合理回答車輿論的,便讓扶蘇公子跟隨大良造去治軍。”
此話一出,群儒激憤。
“怎可如此?”
“扶蘇公子要學的可是治國之學,去和那血屠學豈不是誤入歧途?”
“那血屠只會誤人子弟,若是讓扶蘇公子去和他學習治軍,以后只會殘暴不仁!”
“這誅心之論本就是詭辯之術,以此證明我等無能,甚是昏庸!”
“公子不要受其蠱惑,這車輿論就是一個陷阱,世上哪有這般非此即彼的事情?”
“是啊,世上的事情解法頗多,如車輿論這種情況,并非只有救一人而殺五人這一種解法,若身臨其境,大可拉住韁繩,救下雙方!”
“……”
扶蘇不,面色和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似乎群儒所說的話,一點也沒往心里去。
群儒更是焦急。
趙高則是勸道,“諸君莫急,公子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主見,什么是好,什么是壞,他清楚得很。”
“只要他堅持儒學之道,愿以仁心應對天下之事,又怎會被別人影響?”
眾儒聞,頓時驚醒。
“是啊,只要扶蘇公子不愿意,誰又能強迫他改變自己的思想呢?”
“公子若是不愿,我等自會去和大王請命,為公子做主!”
“那血屠用心歹毒,誤公子入歧途,此事不能善罷甘休!”
“只要公子一,我們立刻隨公子去見陛下,陳明厲害!讓陛下收回成命!”
“公子生性正直善良,就算跟隨血屠左右,也必定只會對其深惡痛絕,哪里會學到什么真東西?”
解決不了問題,就想辦法解決人。
不論是讓扶蘇表明自己不愿意去跟隨趙誠也好。
亦或者是讓秦王明白此舉不妥也好,都能夠改變當前的局勢。
扶蘇依然一動不動。
這幾日他見到群儒抓耳撓腮,卻始終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漸漸也意識到了什么。
可那一點靈光,始終混沌不清晰,讓他抓不住。
他覺得儒學亦有一些問題,但這問題到底是什么呢?
對于趙誠,他依然沒有改觀,因為無論如何,他都接受不了屠卒之舉,可為何又覺得他屠卒也有他的道理呢?
儒學的惻隱之心是他的本能。
戰場殺伐你死我亡又是清晰可見的合理。
他感覺自己找不到答案,但那一直堅不可摧的儒學思想,卻出現了一點裂縫,讓他想要去做些什么來進行驗證。
于是他突然抬頭,說道,“吾去隨大良造治軍一段時間,吾要看看吾多年所學應該如何落到實處。”
他站起身來,就朝宮學之外走去。
群儒急了,那血屠用心險惡,一個車輿論把他們搞得欲生欲死!
要真讓公子去了,要不了多久,回來恐怕就已經是個小屠子了!
這哪里能忍?
淳于越等人面面相覷,都是一咬牙,“吾等去面見陛下,定能讓-->>陛下收回成命!”
群儒激憤地擁簇著扶蘇向著章臺宮而去。
嬴政剛剛專注處理政務沒多久,就聽見外面雜亂的聲音傳來,不由得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陛下,博士淳于越帶著眾儒士來見。”
“讓他們進來。”
一行人呼呼啦啦地進入殿中,一進來就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