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沒想到姓裴的娘倆會在萬壽節讓她兒子、讓她栽那么大一個跟頭!
而且好巧不巧。
那小昭訓當天診出了喜脈!
剛傳出喜訊的那會兒魏嬪沉浸在兒-->>子被貶的悲傷中,沒精力想別的。
之后回過頭來想這事,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東宮那崽子哪來的本事叫女人有身子,要不然這么多年怎么不見有子嗣,偏他自己抬了個人就有了?
因而剛剛魏嬪想試探一二,想看能不能從那小昭訓的反應里瞧出什么名堂。
可惜,那小蹄子一點兒臉色都沒變。
太子護得那般厲害,是意圖掩飾什么,還是那丫頭肚里的種真是他的?
魏嬪一路走,一路琢磨。
坤和宮,檻兒一行人前腳和魏嬪撞上,消息后腳就稟到裴皇后跟前了。
于是檻兒他們一進殿,就聽裴皇后在吩咐人請太醫來給宋昭訓把脈。
太醫院在宮外的千步廊廣場,來一趟至少都得耗時近兩刻鐘,故而宮中設有直房供太醫在宮中晝夜輪值。
等太醫過來期間。
檻兒三人向裴皇后請過安,裴皇后嘆了口氣主動道:“她還當自己是貴妃。
不是說月銀不夠花就是哭衣裳不夠穿,剛剛跑來要炭,說她往年用的紅籮銀霜,今年的白炭她用不慣。”
這里的她自然指魏嬪,也算是讓太子知道魏嬪為啥這時候才從坤和宮走。
鄭明芷接了話頭和裴皇后聊了幾句。
聊完裴皇后問起檻兒,問她夜里睡眠如何食欲如何,孩子鬧騰不鬧騰之類。
說起來,裴皇后也挺無奈的。
尋常人家里知道自己要當祖母了,即便不是一日問三遍,總歸也能時不時向懷孩子的人了解胎兒是何情況。
放在宮里卻是不能。
檻兒不能常出東宮,裴皇后也不能越過兒媳與兒子的侍妾有過密的聯系。
檻兒診出喜脈到現在,裴皇后今兒還是頭一回見她大著肚子的樣子。
“是不是六個月了?”裴皇后問。
檻兒:“稟娘娘,是六個月。”
裴皇后點點頭。
“太子個頭大,孩子多半在胎里也是個大體格,日里你飲食上多注意著些,切記莫將胎兒養得過大。”
檻兒恭順應下。
上輩子曜哥兒塊頭確實大,出生就有八斤一兩,也是當時沒人提點她。
她又怕孩子在肚里養不好,且那會兒鄭氏沒在伙食上克扣她,于是她餓了就吃。
想了就吃。
也幸虧身子骨結實,若不然得去半條命。
這輩子檻兒有經驗又有周嬤嬤盯著,從顯懷開始她就格外注重膳食的量。
裴皇后見她模樣乖巧,眼里的笑不禁多了幾分,但也沒有再多問別的。
不過她不問,還在娘肚子里的曜哥兒可是有好多話想和皇祖母說呢。
曜哥兒這段時間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睡醒后支起耳朵聽娘和別人說話。
也不是全部都能聽清。
除了娘和父王的聲音,其他人說話他多數時候只能聽到一些只片語。
估計是最近長大了一些,曜哥兒現在能聽到的外面的聲音多了不少。
譬如這會兒曜哥兒自然不記得皇祖母的聲音了,可他從娘和對方的交談中大致聽出來娘在和誰說話了。
不能大動作,曜哥兒就在娘肚子里嘰里咕嚕地吐泡泡表示自己的好心情。
等娘把他生出來了,他一定會孝順娘和祖母、父王,要告訴他們他好想他們。
正這么想著,曜哥兒忽地一個激靈,腦海里莫名其妙出現幾幕陌生的畫面。
是白胡子太醫。
還有信皇伯家的曄堂兄和雙胞胎堂姐!
“娘娘,莫院判到了,另信王世子爺與韶安郡主、韶寧郡主前來向您問安。”
門前的二等宮女在外稟道。
裴皇后看眼檻兒,吩咐碧熒:“帶宋昭訓去西稍間歇息,請莫院判進去把脈。”
說完揚聲叫宮人將外面幾人請進來。
厚實的門簾子被撩起一側,皇長孫駱曄先進來,檻兒已經走到了內室門口。
駱曄只來得及看清一抹略微眼熟的背影,少年世子爺的腳下不自覺一頓。
駱峋的視線從檻兒身上收回,一側目,就見他的大侄子在看他的宋昭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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