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低頭看去,一顆心涼了半截。
目測至少有十層。
從這里跳下去,必死無疑。
與此同時,房門被保鏢重重撞開,那人掃了一眼攤倒在床上的男人,眼神中快速劃過一抹冷厲。
“小丫頭,心眼兒夠多的。”
說罷大步朝窗口走來。
喬以眠立刻叫道:“你別過來啊!你再往前走,我就跳下去了!”
保鏢冷笑,“那你就跳吧,反正早晚都得死。”
對方一步步逼近,威脅根本不起作用,喬以眠緊緊地咬住嘴唇,急聲又說:“那人給你多少錢?我付你十倍!不,二十倍!多少都行!你放過我,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錢!”
保鏢目光陰冷,顯然也不為金錢所動,真是油鹽不進。
對方很快逼近,喬以眠無計可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落到他手里是死,跳下去也是死,倒不如……
她手指輕顫,猛地拉開窗戶,冷風一瞬間灌了進來。
保鏢眼眸一窄,迅速上前,一把掐住她的后脖頸。
“想死,沒那么容易!”
喬以眠緊緊地抓著窗戶,拼命掙扎,可男人手勁兒太大,根本無法掙脫。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串奇怪的腳步聲。
不等保鏢有所反應,一道黑色身影如旋風般朝他撲了過來!
黑色德牧目露兇光,一口咬住男人的脖子!
-
藥廠大門早已貼了封條,人去樓空,一片死寂。
冷冽的風夾雜著一絲腐朽落魄的氣味,穿過敞開的窗戶,發出嗚咽悲鳴。
1號廠房,庫門從中間打開,露出一人寬的縫隙,似乎是魔鬼森冷的嘴唇,發出無聲誘人的邀請。
黎曜下了車,反手將車門關上,腳步急促卻沉穩。
廠房內光線昏暗,沒有開燈,唯有從墻壁高處的玻璃窗投射進來的冷光,空氣中彌漫著腐朽與潮濕交織的怪異味道。
內部正中央已經被清理出一片空地,四周堆放著幾部早已停工的機器。
細小灰塵在光束中緩慢漂浮,整個空間靜得詭異。
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又像是死亡的前奏,使人心底沉悶焦灼。
忽然,子彈上膛的聲音清晰地落入耳畔。
黎曜立刻抬頭,發現二樓欄桿處,出現了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他。
“執政官膽子夠大的,竟真敢一個人來?”男人語調怪異地開口,聲音通過變聲器顯得格外詭異。
黎曜不答反問:“她呢?”
男人“嘖”了一聲,“自己都要死到臨頭了,還關心一個女人,真是個癡情種。”
黎曜面色沉冷,聲音更是冷若寒霜,“我再問你一遍,她呢?”
“還活著呢。”男人語氣閑閑的,“總不能讓她死在你前面,那多無聊。”
黎曜略微透了口氣,不想和他廢話,“想要什么,說吧。”
“我想要你的命!”男人被他漫不經心的模樣激怒,聲音陡然提高,“你最好搞清楚,你現在已經落到我手里了!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執政官呢!我告訴你,今天你和你的女人,都別打算活著離開!”
黎曜靜靜地聽完他發飆,唇角牽起一抹嘲諷微笑,慢悠悠地反問:“既然胸有成竹,認定我們逃不掉了,那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還弄個變聲器偽裝?”
見對方無語,黎曜聲線平穩地又說:“你其實也是怕的吧?怕我安然無恙地離開,怕身份暴露,怕被我報復,所以才戴上面具提前規避風險。而變聲器……”
黎曜挑了挑眉,語氣篤定,“我們認識的,對吧?你怕一開口,我就認出你。”
男人神色間有些慌亂,又被他挑釁的樣子氣到,幾乎下意識就朝他開了一槍。
黎曜看似姿態從容,可一雙眼睛卻始終警覺地盯著他的手。
就在男人扣動扳機的一剎那,他立刻躲閃,三步兩步跑到房屋一邊,以機器隱藏身形。
男人氣急敗壞地又朝他接連開了幾槍,砰砰砰的聲音響徹整個廠房。
“你以為能逃得掉嗎?”即便透過變聲器,也能輕易聽出他語氣中的憤怒,“你不管那女人的死活了?”
黎曜輕抿嘴唇,胸膛微微起伏,語氣卻依舊從容。
“你動不動就開槍,這交易沒法談。”
“誰要和你交易!我說過是要你的命!”男人氣急敗壞,沉默兩秒,突然又笑了,“你不會是打算拋下那個女人吧?事關生死,你也怕了,對吧?”
黎曜低笑一聲,不置可否,“摘了變聲器吧,這聲音聽著太刺耳。”
男人呼吸漸沉,緊接著又聽見他的后半句話。
“謝弘光,別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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