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回答完瞪他一眼:“怎么問這么奇怪的問題?”
黎曜笑了笑,不答。
但他卻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這些天總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覺,就像她之前坦白過的那種心情。
很像,也可能一模一樣,甚至更加強烈。
之前他也會嫉妒,會難受,會不舒服,但多半只是通過紙面上的文字,憑空想象罷了。
可在與那個男人短暫接觸過之后,在真真切切聽到那番話之后,這種情緒似乎在那一晚膨脹了數倍,潮水一般襲來。
但她給他的明明已經很多了,他卻還是很貪心,想要更多。
從小到大,他一直隨遇而安,無欲無求。
可現在,他第一次有了“獨占”的念頭。
想把她扣在身邊,想成為她心里最重要的那個存在。
“眠眠。”他忽然叫她的名字。
小姑娘剛把毛巾放進水盆中,轉身走到床邊,“怎么啦?”
黎曜半躺在床上,目光幽深地望著她,視線從她的眉眼,慢慢滑落到面頰,游移到嘴唇,又重新回到她的眼睛上。
小姑娘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湊上前,歪著頭盯著他的眼睛,笑著開口:
“想親親?”
她問得直白,不等大領導回答,下一刻就捧著他的臉,親了下去。
黎曜呼吸微蹙,剛想摟住小姑娘的脖子加深這個吻,眼角余光瞥見門口的人影,連忙收回了手,干咳一聲。
許晚芳提著保溫桶站在門口,進來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這病房門大敞四開的,誰知道兩人在里面卿卿我我啊!
還是黎曜稍微淡定一些,主動打了聲招呼。
“姑姑。”
許晚芳應了一聲,假裝沒瞧見剛才發生了什么,笑著走了進來。
“小黎今天好很多了啊!都能坐起來了!”
喬以眠聽見黎曜開腔的剎那,腦袋頓時嗡了一聲,連忙尷尬地退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
好熱。
三個人都假裝無事發生。
黎曜目光掃過許晚芳手中的保溫桶,眸中浮出暖意。
“您每天變著花樣給我煲湯,自然好得快些。”
許晚芳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幫不上什么別的忙,就會做點兒吃的,但也比不上酒店大廚的手藝。”
“大廚做菜是為了工作。”黎曜嗓音溫和地回應,“和您用心做的怎么能一樣?”
一句話讓許晚芳眼中的笑更深了。
喬以眠卻在一旁咂舌:大領導這忽悠人的功力怎么越來越好了?這小嘴甜的,真想親兩口……
對上喬以眠那看好戲一樣的眼神,黎曜朝她挑了挑眉,分明在說:跟你學的。
小姑娘得意揚揚,上前擰開保溫桶,隨口問道:“您今天燉了什么湯?”
許晚芳:“黨參鴿子湯。”
小姑娘低頭瞧了瞧,不禁“哇哦”一聲,習慣性地開啟了夸夸模式。
“高蛋白低脂肪的鴿子肉,加上黨參、枸杞、當歸、蜜棗和火腿,補血益氣、健脾補腎,非常適合我們家氣血兩虛的執政官大人……”
話未說完,便感覺腦后有兩道涼颼颼的目光。
氣氛凝滯兩秒。
喬小姐突然意識到這話不太對勁兒。
她嘴巴快,腦子轉得也不慢,連忙給自己找補:“不過您這手藝也只能這段時間有用武之地,我們家執政官大人平時身體倍兒棒,威武雄壯,根本不需要補……”
氣氛更加詭異。
喬以眠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自動消音。
眼珠滴溜溜一轉,“那個……我去問問醫生啥時候能出院……”
說完一溜煙跑了。
病房中沉默半晌,黎曜忽然低笑一聲。
尷尬氣氛被打破,許晚芳也跟著笑了笑,無奈念叨:“這孩子,從小就這樣,和不熟的人還能裝模作樣幾分鐘,和熟悉的人,嘴上就沒把門兒的。”
黎曜眼中笑意加深,“很可愛。”
許晚芳笑看著他,眸中滿是欣慰。
情人眼里出西施,果然是這樣。
見黎曜今天狀態很好,許晚芳索性和他多聊幾句。
“小川回去說,這次是你救了他,我一直想當面和你說聲‘謝謝’的。你幫他找了工作,平時又很照顧他……”
“姑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黎曜神色間有些愧意,“再說,小川也是被我連累的。”
許晚芳搖頭:“沒什么連累不連累的,這事也不是你造成的,是那些人太黑心肝,都是他們的錯……”
懸起的心慢慢落回原處。
黎曜目光有些訝異,他以為出了這樣大的事,對方作為沈凌川的媽媽,總是要念叨他幾句的。
沒想到居然完全沒有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