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強這才反應過來,抓了抓稀疏的頭發,點頭,“確實啊,你說他會不會是……”
抬頭對上老婆精明睿智的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喜歡眠眠?”
許晚芳琢磨片刻,不置可否,“再觀望觀望,看看怎么個情況。”
“問問小川不就知道了?他在執政廳工作,又天天接送眠眠,肯定知道點兒內幕。”
“你傻啊!他會和你說實話?”許晚芳瞪他一眼,“你別看他倆整天打打鬧鬧的,人家感情可比跟咱倆都好!一個鼻孔出氣的兩個鬼東西,還指望給咱們當內應?做夢吧!”
沈東強一想也是。
這姐弟倆從上學時候就是,一個不寫作業,另一個能模仿字跡替他寫;一個被壞孩子追求,另一個能把對方堵到廁所里揍一頓。
他倆的小秘密可多了。
確實不太能和他們說實話。
正在這時,忽聽外面傳來沈凌川氣急敗壞的叫聲:“喬以眠!你怎么又打我腦袋!”
沈東強連忙走了出去。
喬以眠只在黎曜進門之后打了聲招呼,就不再和他講話,全程坐在沙發上嗑瓜子,視線鎖定在電視屏幕上,裝不熟。
黎曜與她保持一人距離坐著,也沒出聲,卻時不時留意她的小動作。
大概是坐累了,小姑娘踢掉拖鞋,盤腿坐在沙發上,褲腳上移,露出一截小腿,白皙修長。
眼角余光不經意一瞥,白得晃眼。
大領導淡定自若地收回視線,拿起杯子,淺啜一口茶。
電視中正播放著中秋晚會前的直播活動,兩人表面上都看著電視,心思卻都不在顯示屏上。
客廳中的氣氛多少有些微妙。
沈凌川打完一把游戲,偏頭看了他們倆一眼,忽地嗤笑,“你們倆裝得不累嗎?”
喬以眠:“……要你管!”
黎曜偏頭睨了他一眼,“附議。”
沈凌川“嘖”了一聲,小聲嘀咕,“歲數大就是會玩兒。”
腦袋上頓時挨了一抱枕。
“喬以眠!你怎么又打我腦袋!”
沈凌川捂著腦袋哀嚎,抄起沙發上另一個抱枕,剛要像以前一樣丟過去反擊,卻撞上大領導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手臂頓時在半空中停頓兩秒。
喬以眠本來是要躲開的,見他停了下來,立刻懂了,故意朝他做鬼臉。
“打不著!”
沈凌川氣得咬了咬牙,突然跳了過去,抬手就要拿抱枕砸她。
哪知喬以眠像只兔子一樣連忙跳上沙發,躲在黎曜身后。
與此同時,黎曜一只手準確無誤地抓住了抱枕,另一只手護在她的腦袋上。
作案工具被沒收,沈凌川無奈叉腰,小孩子一樣放狠話,“行,今天你有幫手,我就饒你這一次!”
“在領導面前也打打鬧鬧的,成什么樣子!”沈東強恰好從廚房中走出來,沉著臉呵斥兒子。
“沒事做就去收拾餐桌,準備開飯了。”
看著喬以眠朝他擠眉弄眼,沈少爺無奈磨牙,無聲地說了句:“走著瞧!”
沈東強瞥見黎曜護著喬以眠的樣子,眼皮微微一跳,越發覺得老婆猜得沒錯。
執政官確實奇奇怪怪的。
他輕咳一聲,上前給黎曜添了些茶,訕訕笑道:“不是什么好茶,自己平時存的,執政官別嫌棄。”
黎曜連忙道謝,笑容溫和地開口,“茶無貴賤,適口為珍。您平常能喝得慣,就是最好的。”
說罷看著沈東強,含笑道:“姑父和我說話不用這樣客氣,叫我名字就好。”
沈東強怎么敢直呼人家名字,只得憨厚笑笑。
黎曜也沒勉強他,語氣平和地又問:“聽說您之前是開普通火車的,現在換成動車了,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不適應的地方?”
“還好還好,就是剛開始覺得工作強度大了些。畢竟開了這么多年慢悠悠的小火車,突然提速了,不太適應。”
沈東強笑呵呵地回答,說到熟悉的領域,明顯比之前放松許多。
黎曜一直微笑著聆聽,時不時詢問兩句,引得對方聊得更多。
喬以眠邊看電視,邊留意著他們倆的對話,暗暗佩服大領導的溝通術,能讓姑父這種平時話不多的老實人滔滔不絕,也是厲害。
而另一面,許晚芳卻揪著沈凌川的衣領子把他拉到廚房,板起臉問他:“你說實話,是誰邀請執政官來咱們家的?”
沈凌川擺弄著衣領子,一臉詫異地看向她:“當然是我啊!難不成是我爸?他平時見得最多的就是鐵軌,見得著領導嘛!”
“少跟我貧嘴。”許晚芳瞪他,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一眼,而后壓低聲音又問:“那他為啥管我叫‘姑姑’,管你爸叫‘姑父’?咋跟你姐叫得一樣?多奇怪!”
沈凌川嗤笑:“難不成他跟我叫得一樣才對?管您叫‘媽’?”
許晚芳:“……小時候我就應該把你送福利院!”
“那您這小日子就越來越有‘判’頭了。”沈凌川嬉皮笑臉。
見老媽抬手要打,沈凌川只好嚴肅幾分,認真回答:“我最近不是給執政官開車呢嘛,知道他中秋節不回家,這面住的地方也沒啥人,一個人過中秋節,怪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