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裳身子一軟,整個兒跌坐在地上。
眼淚瘋狂的往下流。
唐澤松強撐著身子坐在那里,眼神有些愣愣的。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只能活十幾天”了。
好半天都緩不過來。
唐卿卿瞥了唐澤松一眼:“那個賈大夫騙了你,你不打算好好說一說嗎?”
唐澤松這才回過神兒來,雙眼空洞麻木:“說什么?”
唐卿卿問道:“所有,他和說過的所有。”
唐澤松這會兒像是提線木偶一樣,唐卿卿問,他就回答。
聲音也很空洞。
像是活死人。
唐澤松這次沒有絲毫隱瞞,將他們如何相遇,如何熟悉,如何被騙都細細說了一遍。
最后,還供出了唐澤月。
“唐澤月都恨死你們了。”唐澤松低垂著頭。
“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著,唐澤松又抬起頭,看向一旁的唐澤照和唐卿卿。
猶豫了片刻后,問道:“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個賈大夫有問題?”
聽著這質問一般的語氣,唐澤照蹙起眉頭:“我提醒過你。”
唐澤松一哽。
是啊,唐澤照之前提醒過他的。
唐澤照說過,那個賈大夫有問題,背景太干凈了些。
是他非不聽的。
可是,他只是想要好起來而已。
若非他們都不管他,都疏遠他,他又怎么會緊緊扒住賈大夫?
所以,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錯。
是他們逼的。
而且,就算他不聽,難道他們不會掰碎了,揉開了和他說嗎?
如果他們告訴他,賈大夫會害他,他難道還上趕著嗎?
所以,都是他們的錯。
是他們沒說清楚,沒有下力氣阻攔他。
想到這里,唐澤松猛地抬起頭來,目眥欲裂:“都怪你們,都怪你們。”
“如果卿卿肯為我醫治,我怎么會找賈大夫?”
“如果你們不疏遠我,我怎么會做錯事?”
“對,都是你們的錯。”
“是你們的錯。”
說著,又轉頭看向唐卿卿,雙眸通紅,淚流滿面,看起來十分的駭人。
“卿卿,既然是你們錯了,那你可得將功贖罪。”
“對,你必須要將功折罪。”
說著,又痛哭流涕:“卿卿,我錯了,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我保證,以后都聽你和阿照的。”
“絕不會再犯渾。”
“我求求你了。”
唐澤松一邊說,一邊掙扎這下地,撲通一聲跪在唐卿卿的面前。
綠裳驚呼一聲,忙來扶唐澤松。
唐澤松還在砰砰磕頭。
他身子本就虛弱,幾個頭磕下去,眼前就一陣眩暈。
幾乎跪不住。
綠裳用力撐住唐澤松,哭的不能自已。
唐卿卿就那么居高臨下的看著唐澤松,目光冷淡:“我剛剛已經說過了。”
“那個法子,是禁忌。”
“透支的生命力,是不可逆的。”
“我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