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長安城都知道蔣王殿下看中了房家小妹,意欲娶回去當正妃。雖然因為房俊的反對暫無下文,卻也導致房小妹歲數天天增長,上門提親者確實門可羅雀……
房家自幼不在乎皇室態度的底氣,滿朝權貴當然也就權勢地位不下于房家者,但是這樣的人家要么沒有適齡的子嗣,要么必須考慮強強聯合會不會導致李二陛下猜忌,余下的那些個次一等的門閥勛貴,哪個有膽子去跟蔣王殿下橫刀奪愛?
縱然蔣王生性懦弱、膽小如鼠,可畢竟也是一位親王!
這位最是欺軟怕硬,前些時日便有不知死的前腳去房家提親,后腳便被蔣王找麻煩尋到家中,身邊一群如狼似虎的禁衛很是揍了幾個眼饞房家小妹的世家子弟……
可無論怎樣,你到底也是一位親王啊!
溜舔一位大臣到這等沒底線的地步,真的好么?
尤其溜舔的還是房俊……韓王愈發心中惱怒。
“居然給本王上演這等兄弟情深的拙劣戲碼!很好,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成全你們兄友弟恭的情分,來人吶!此二人恣意妄為,無視朝廷法度、損壞皇室聲譽,罪責同等,一并處罰!”
他與房俊之間的關系,當真是夾雜不清……
一方面,房俊是他的小舅子,對于王妃敬愛有加的韓王連帶著對于房家的感情也甚是真摯。更何況房俊現在如日中天光芒四射,使得韓王亦是與有榮焉。無論朝堂之上亦或市井之中,“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有房俊這桿大旗在,他韓王便妥妥的成為太子的東宮從屬,異日太子登基,自然水漲船高,依舊處于皇室之核心。
若是沒有房俊這層關系,那可就保不齊太子登基之后將宗正卿這個位置交給誰了……
然而另一方面,韓王亦對房俊惱火非常。
那一年房俊年少氣盛,馬踏韓王府的壯舉固然使其聲名鵲起,卻也讓韓王顏面掃地,最終不得不連夜入宮在李二陛下面前哭訴,這才請出皇帝鎮壓房俊,從而逃過一劫……
愛恨交織,便是韓王對房俊的觀感。
他愿意看到房俊青云直上功勛蓋世,但是有人在他面前如此明目張膽的溜舔,照樣令人難受……
宗正卿的官吏皆是皇族中人,平素執法對象皆是親王世子王妃公主之類,如今面對兩個親王毫無壓力,推推搡搡將兄弟二人推將出去,摁在院子里兩張長條板凳上,便有兩個官吏拿出來長長的烏梢長鞭,先是揮舞起來在挽了一個鞭花,鞭梢在空氣中發出“啪”的一聲清脆炸響,然后在狠狠落在兩人背臀之上。
“啪!”
“嗷――”
只是一鞭子,蔣王李惲便揚起脖子一聲慘叫,其聲慘烈足以穿云裂石,令聞著動容。
“啪!”
“啊――”
“啪!”
“娘咧――”
鞭子一下一下抽在背臀之上,幾鞭子下去,蔣王李惲已經不知道自己發出的是什么聲音,整個身子因為疼痛劇烈掙扎,備監刑的官吏狠狠摁住動彈不得,好似一條離了水魚一般劇烈抖動。
臉上鼻涕眼淚嘩嘩的流,哭號之聲驚天動地。
“閉嘴!”
一旁同樣受刑的李質懿渙肆耍嬪野椎娜淌蘢瘧懲蔚奶弁矗a狼諧萋畹潰骸澳閾∽擁降資遣皇歉瞿腥耍磕源裊送氪蟾靄蹋慰鮒皇淺榧副拮櫻吭緹腿媚愎齙迷對兜哪艉徒矗惶衷諦⌒〕頭1憧薜澳錚慊掛巢灰吭俑銥摶簧擄氡滄泳捅鶿凳潛就醯男值埽
他也是硬氣,背臀之上鞭痕累累,有幾處皮肉已然綻開,鮮血直流,卻只是皺著眉頭一聲不吭。
被李惲的慘叫弄得實在心煩,忍不住出呵斥。
李惲這時候已經完全崩潰,一邊大聲哭叫,一邊說道:“誰知道這鞭子抽的這么狠?娘咧!段儼,你個瓜慫能不能輕點?給本王等著,改日必定十倍償還……啊!娘咧你往死里抽是吧?嗷……”
站在李惲身后的青年擼起袖子,又是一鞭子抽下去,見到李惲破口大罵,也不惱,將鞭子遞給一側的監刑官吏,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正堂門口,扯著脖子朝里頭大喊:“韓王殿下給咱做主!吾母乃是高祖皇帝之女高密公主,蔣王口出穢,大聲罵娘,已然辱及吾母,敢問宗正卿,蔣王該當何罪?”
這青年名叫段儼,乃是前工部尚書、晉昌郡王段綸與高祖李淵之女高密公主的兒子。
李惲對著他罵娘,豈不是辱罵高密公主?
正堂里,韓王的聲音幽幽傳出:“若是再罵一句,刑罰加倍!”
段儼又問:“蔣王乃天潢貴胄,小小懲戒卻涕泗橫流風骨全無,實在是丟盡皇家顏面!”
“若是再哭,刑罰加倍!這小子真是個軟骨頭,哭哭啼啼的,不當人子!”
“好嘞!”
段儼得了令,得意洋洋的返回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臉上鼻涕眼淚一塌糊涂的李惲:“殿下,宗正卿之,您可聽清了?”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