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延請二人入內。
六部各有兩位侍郎,雖然實際上以左為尊,但官職品階卻一般無二,郭福善沒有自稱下官的道理。可房俊畢竟尚有帝婿、伯爵的身份,他也不敢過于輕忽。
兵部正堂并不寬敞,門前有抱廈,正堂內漆木地板光可鑒人,兩排矮幾其后各有坐墊,盡頭處則是一張寬大的書案,設施簡陋,渾不見執掌天下雄兵之氣魄,便是連工部的正堂都略有不如。
抱廈兩側有回廊,郭福善在前引路,順著左手邊走去,進了正堂左側的第一間值房。
此間值房甚為寬敞,漆木地板油光可鑒,墻壁邊放置著壁櫥書柜,一張寬大堅實的花梨木書案,其后是一張太師椅。兩側各有側門,右手邊通往兵部正堂,左手邊則是一間臥室,以作休憩之用。
值房內布置簡潔,郭福善道:“這便是左侍郎的值房,先前空置多時,宮中調任二郎之旨意下達,某便命人拾掇一番,總算清潔得多了。只是不知二郎喜好風格,未敢擅自添置物件擺設,若是二郎有屬意之物,稍后只需命書吏記錄下來,自然有人負責采買。”
房俊心中稱贊,這位若是放在后世,必然是一個合格的辦公室主任之流,不卑不亢又能照顧到同僚之情緒愛好,實在是圓滑之人。
房俊便說道:“如此甚好,只是不必麻煩書吏了,某之前有些使用順手之物,已經從京兆府衙門搬回家中,稍后讓家中仆役盡皆搬來便是。身在公門,自當盡心國事,豈能貪圖享樂便耗費國帑?郭侍郎有心了。”
郭福善心里咯噔一下,看著面前這個一臉笑容陽光燦爛的少年,只覺得那微黑的臉膛雖然隨和俊朗,卻著實不是個好對付的。這番話即領了自己熱情相待的情面,又隱晦的敲打了自己莫要欺他年少便耍弄手段……
連忙說道:“是某思慮不周,恕罪恕罪。”
房俊哈哈一笑,擺擺手道:“本官初來乍到,承蒙郭侍郎諸事安排妥當,感謝尚來不及,何罪之有?往后同僚為官,彼此打交道的地方多著呢,本官還要多多依仗郭侍郎,切莫嫌棄本官聒噪才好。”
郭福善眼皮跳了一下,這算是拉攏我么?
口中說道:“那可是某的福氣,二郎之名,關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以往早就想結交二郎,只嘆未有機緣。兵部衙門里,久慕二郎之名的同僚亦有不少,往后若是有何差遣,切莫客氣。”
外之意,這兵部衙門里頭,可不僅僅是我一個人惦記您吶……
房俊眼睛微微瞇了一下,點頭笑道:“某這人性子有些粗疏,以后若是有何得罪之處,還請海涵。”
惦記我?
丑話說在前頭,我這暴脾氣可不是假的,誰不給我面子,休怪我讓他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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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手,蘇孕Φ潰骸靶辛耍詠窈蠖槐閌峭牛啻Φ氖焙蚨嘧拍兀偽丶庇諞皇保抗湯汕醫抗僭本〗院襖矗竟俸瞇廖氖榭昂稀!
郭福善一拍腦門,仿佛忽然醒悟:“哎呀呀,當真是糊涂了,不敢耽擱蘇侍郎的工夫,本官去去就來。”
罷,又對房俊微微拱手,快步走出值房去召集官員。
待到郭福善出去,蘇孕Φ潰骸按巳嗽不攔剩歉鋈瞬擰!
他早已聽聞房俊與長樂公主之傳,猜測房俊不會在兵部待上太久的時間,貶斥出京怕是最好的下場。他不信郭福善不知道此種內情,可面對極有可能“到此一游”的房俊,卻未有一絲半點的輕忽慢待,足見此人城府之深。
“逢紅必捧”乃是官場之上必要的手段,可是“遇黑不踩”,卻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