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王府。
如今的定西王府已經沒法在靈武行省立足,因為偌大的靈武行省早已被秦王府攻略,并且劃為秦王府的版圖,定西王府只能躲在西南險關之中。
得知朝廷再次下發討賊檄文,上官問天一夜蒼老了十歲不止。
整個人看上去暮氣沉沉,沒有半點生機。
“父王,這該如何是好啊?”上官晏也沒了心氣,要知道當初的他欲與天公試比高,而今被陳縱橫揍得毫無斗志,成日沉浸在酒色之中。
上官問天看見兒子胡子拉碴的模樣,又是憤怒又是心疼的,恨鐵不成鋼說道:“你瞧瞧你現在是什么模樣,就你這樣還怎么跟陳縱橫相提并論?”
“兒子不是不想跟陳縱橫比,那廝就是個妖孽,千年難得一遇的妖孽!”上官晏自問比不過陳縱橫,上官問天萬萬沒想到曾心高氣傲的兒子會痛快承認比不過陳縱橫,啞然之余沉默了下去。
站在臨時王府內一眼望去,可以看見遠處綿延不絕的山嶺。
簡直就是與世隔絕的窮鄉僻壤。
別說與京都相比,連靈武行省都比此處好一百倍。
上官問天眸光忽然閃爍了幾下,“大勢已去,倒不如順勢而為。”
上官晏怔住,“父王,您的意思是……”
上官問天回頭看向兒子,拍拍他肩膀說道:“你去靖天吧,陳縱橫礙于面子肯定不會為難你,也能保全定西王府,你意下如何?”
上官晏突然覺得眼前的父親很陌生。
想說些什么,最后堵在喉嚨處說不出,因為他已經意識到,不僅僅是父親變了,他自己也變了。
誰都沒能保持初心。
他隨之沉默了許久,上官問天靜靜等候。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晏突然捏緊拳頭,抬頭用他那雙猩紅的眸子盯著上官問天:“父王,在過去二十年里,我們做了這么多,不就是為了定鼎天下么?如今大周禮崩樂壞,正是我們奪取天下的最好時機!他陳縱橫說破天了,也不過是個藩王而已,還不是真正的天子!有什么資格把我等踩在腳下?”
上官問天已經冷下去的血液慢慢有了溫度。
原本他不想再爭,是生怕自己死后兒孫會被陳縱橫清算。
如今世子都不怕死,他怕什么?
“兒啊,你的意思是……”上官問天打算問清楚。
上官宴一拳砸在桌案上,沉聲道:“稱帝!收攏人心,死守西南發展勢力,再圖謀全國!”
上官問天想都沒想,一口答應下來。
“好!”
“就依你所,直接稱帝!”
與定西王府相隔兩千里之遙的魏王府,也在進行激烈的爭執。
林舒翰認為不能就這么算了。
人活一世,不就是為了轟轟烈烈、青史留名么?
如今機會已擺在面前,怎能就此拱手相讓?
而王府世子林煦明觀點相反,在林煦明看來天下已歸心秦王府,再怎么折騰都沒用,而且他心甘情愿前往靖天充當質子。
林舒翰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
但,無論他如何苦口婆心,林煦明都不愿意再得罪秦王府。
用林煦明的話來說,陳縱橫的能力有目共睹,否則如今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人為何不是魏王或者定西王?
恰恰是這句話讓林舒翰怔住了。
回想往日種種,似乎印證了兒子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