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奇怪,但沒問出口。
很快,那邊繼續傳來消息:
上城區目前明面上的統治者,是參議院。里面不少高層……已經在架空白塔的決策權,但收效甚微。
白塔早已不是曾經的慈善機構。現在的白塔,想將自身塑造成‘人類在獸世唯一的精神象征’,一個凌駕于議會紛爭之上、評判善惡、決定誰能留在‘凈土’的唯一標準。
大長老,就是上城區背后真正的統治者。浩初這個大祭司,就是被推到臺前,承受一切敬仰與仇恨的傀儡而已。他的力量在龐然的機構意志和長老會的底蘊面前,不值一提。被長老壓制……理所當然。
牧月歌徹底沉默了。
很快,那邊又傳來新的消息。
子桑柘的聲音陡然轉低,帶著驚疑不定的遲疑:
只是……
我從不知道……長老會那些老東西……對浩初有……那種念頭。
牧月歌指尖在光屏上懸停,頓了兩下后,才快速回復子桑柘:
歌特是財神爺:你這樣說,是覺得浩初并沒有屈服于狗屁大長老的淫威之下?
消息發送的瞬間,她屏息凝神等待著。
子桑柘那邊幾乎是秒回,一條新的語音消息標識立刻彈出。牧月歌精神一振,指尖正要落下點開——
“咔噠……嘀嘀嘀……”
門外突兀地傳來一連串急促的電子音,是密碼、指紋、虹膜三重驗證門鎖被快速解除的動靜!
牧月歌來不及思考太多,本能地快如閃電,迅速將光腦塞回了自己空間里。
然后迅速拉平枕頭,佯裝閉目養神,呼吸瞬間調整得綿長平穩。
沉重的鎖鏈因她猛然縮手的動作發出輕微碰撞,又被她強行按住。
房門無聲滑開。
濃重的血腥氣,猛地灌滿整個冰冷的房間。
牧月歌眼皮掀開一條縫,瞳孔在看清來人的剎那狠狠一縮。
浩初回來了。
他依舊穿著那身象征圣潔的祭司白袍,但此刻,那件純白的衣裳已然被大片大片刺目的暗紅浸染、撕裂。
破損的布料下,清晰可見一道道縱橫交錯、皮開肉綻的鞭痕,新鮮翻卷的皮肉正不斷滲出鮮血,將他身后的地面都滴落出蜿蜒的痕跡。
然而,他步伐平穩得如同走在平地,那張和子桑柘一模一樣的臉上毫無表情,依舊是一片凝固的冰冷。
看樣子,已經非常習慣這樣的日子了。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徑直走向盥洗區域,仿佛只想盡快清洗掉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
至少,要在她醒來之前……
牧月歌看著他挺直卻布滿傷痕的背影,狠狠沉默了。
老頭,玩得挺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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