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下陸焚舟看守重傷垂死的子桑柘,自己轉身快步沖回屋內。
看著客廳中央那幾乎凝成實質的血腥氣與狂暴能量碰撞出的火花,她驚呆了。
屋內一片狼藉。
重溟已經用那具和子桑柘差不多重傷的身體,掙脫了秦驚巒的繩子,在屋里和幾個男人打成一團。
家政機器人按照設定好的程序,在旁邊手忙腳亂收拾摔碎的瓷器、散落一地的水。
但剛收拾好,就會有新的垃圾被丟出來。
幾個機器人的機械臂,都忙出了重影。
重溟在原書里就是獸夫中武力值數一數二的,現在失控后,絕對稱得上是以一敵三。
照淵、秦驚巒和沈斷云,每個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不像是要控制住他,反倒像是要殺了他。
但三個人合力,也只是和他打了個平手而已。
牧月歌的青藤飛出,精準避開打成一團的三個正常男人,緊緊捆住了發狂的重溟。
重溟野獸般沖刺的身軀被勒得猛地一頓,喉嚨里爆發出痛苦到極致的悶吼。
他那雙發紅的琥珀豎瞳,在與牧月歌冰冷目光接觸的剎那,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里面翻涌的混亂深處,似乎有些熟悉的東西……
那三個人及時收手,才沒讓自己全力一擊再次落到已經失去戰斗能力的重溟身上。
眨眼的功夫,客廳里緊繃到極致的死寂里,只剩下重溟粗重如破風箱的喘息。
還有另外三個獸夫同樣粗重的、帶著傷勢的呼吸。
“照淵、小熊貓,你們去外面,幫陸焚舟把子桑柘抬進來。”
牧月歌看著重溟的樣子,沉吟兩秒后,只點了兩個人的名字。
說完,還特意提醒他倆:
“外面的人是子桑柘,不是浩初,你倆去了別動手。他再被打一下,肯定會死。督察隊主序官死在我們家,會很麻煩。”
“明白。”
照淵作為那幾個人里最聰明的,瞬間理解她的意思,并不著痕跡看了眼沈斷云。
牧月歌會這樣說,就是希望照淵能明白,出去的時候能管著那兩個,別讓他倆動手腳。
而且……
照淵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下重溟和秦驚巒后,才拉著沈斷云出去了。
瞬間,屋里只剩下他們三個,面面相覷。
重溟被青藤捆到完全動彈不得,像個倒在地上的綠色蠶蛹。
秦驚巒眼鏡后的雙眸微微發涼,將牧月歌上下打量一遍后,才問:
“還剩多少異能?”
他的問題,總是直切要害。
“沒了。”牧月歌撓頭,“只勉強保住了子桑柘的命而已。”
那只章魚就像個人精,淡淡呵笑一聲,垂眸看向地上的重溟,開口時只戳要害:
“所以,他如果殺完喪尸正常回來,我和他還有一爭之力。
按照雌主的性格,就算不正式翻牌子,也會讓我們剪刀石頭布,決定誰才是那個人,對嗎?”
牧月歌抿唇,沒有說話。
但秦驚巒已經從她的眼神中,完全看懂了。
男人墨藍色的眼中射出的光,精準剖析著牧月歌的沉默。
然后,視線掠過地上血泊中意識模糊,但仍然因為本能在不停掙扎的重溟。
他向前一步,無形的壓力傾注在她身上,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
“現在他成了這樣,還帶回個瀕死的累贅,你又急需恢復異能救人。
親吻恢復的異能,恐怕沒有真的做到底恢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