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溟空間鈕里都是生活用品,秦驚巒空間鈕里全是繩子,這只小鴨子倒好,全是紗布繃帶消毒水。
“實力弱小的獸人,不該被治療。”
陸焚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小聲嗶嗶了這么句話。
牧月歌聽到,才發現那只鴨子變得有點奇怪。
他額前墨綠短發凌亂地擋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到下頜線條繃得筆直,搭在襯衣扣子上的手指輕顫。
雖然藍星在末世降臨后,也有一群不想當人的畜生為非作歹,但也不至于一手遮天。
即使在那么嚴峻的生存環境里,也有很多人是帶著善念生存,遇到弱者也會給予能力范圍內的幫助。
原書里只提到過,獸世大陸的人更遵從優勝劣汰的生存方式。
牧月歌看書的時候沒感覺,現在才發現面前站著的,就是個優勝劣汰里的劣。
他的三觀,好像還被這種生存現狀影響挺大的。
“強者努力提升實力的意義,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珍重的人事物,這里面當然也會包括弱者。”
牧月歌很少和人用嘴講道理,冷不丁開一次口,總感覺舌頭和嘴唇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確實很弱,但怎么說也是我牧月歌的獸夫。我這么強,要是還保護不了你讓你死了,那我未免太無能了。”
就算她真要殺鴨子,至少也要等到離婚以后吧?
不然獸夫死在她手里,她面子往哪兒擱?
“你沒別的問題,我就走了。”
牧月歌啰嗦完,正好找到一件樣式簡單的卡其色連衣裙,為了偷懶,干脆直接套在睡衣外面,
“你換完衣服,快點下來幫忙啊。”
她丟下這句話,就出門了。
直到她的腳步聲徹底遠離臥室門,陸焚舟才緩緩抬起了頭。
他剛剛被劉海遮擋的眼睛,隱沒在陰影里,散發著幽幽綠光。
仔細看的話,他眼中的光芒不是傷心,而是驚喜和藏都藏不住的興奮。
那只搭在紐扣上的手,也不是因為恐懼而顫抖——
他是激動到無法自控。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雌性兇狠時,就像是個和他一樣活在陰影里永遠上不得臺面的人。
溫柔時,就如此純白無瑕?
只要想到污黑玷污純白,黑暗侵占光明的場面,他就激動到全身都止不住地抖。
很快,那雙綠色的眼睛眸光閃動,視線落在剛剛牧月歌坐過的那處床角。
床邊地上,散落著她手指染血,擦拭過血污后就扔掉的紗布……
赤紅的血液、白色的紗布、骯臟的地面……
陸焚舟著了魔般一步步走過去,伸手將紗布撿起時,手指抖動的幅度更明顯了。
他拿到手里,緩緩放到鼻尖,然后……深吸一口氣。
紗布里,還殘留著她手指指尖淡淡的水果香味。
男人幾乎可以完整想象到那雙手是如何在紗布上蹭動、摩擦,血液是如何從她指尖到這張紗布上的……
他瞳孔震動,呼吸粗重,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一動不動僵在原地幾秒后,他手里拿著染血的紗布,向下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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