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月歌也不知道浩初有沒有發現自己在偷看他。
要是他沒受傷的話,還有可能。
但剛進門的那抹身影,確實是太慘了。
不僅全身是鞭痕和傷口。
袍服多處被撕裂成襤褸的布條,勉強掛在身上,粗暴地勾勒出他緊窄精壯的腰背。
還有些傷口,邊緣焦黑,像是被高溫或強酸腐蝕過。
不過浩初的腳步依然很沉穩,平靜走到衛生間洗手。
他沾滿血污的手背指節處,手套早已破損,露出擦傷的皮肉。
他金色的眼瞳深處是凝固的空洞和極致的漠然。
他渾身傷痕,大概是忘了關浴室的門。
也沒有察覺到有人在偷看自己。
然后,他就在牧月歌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背對著大床方向,脫掉了自己身上滿是血污的衣服!
遒勁的肌肉,在浴室昏暗的光線里若隱若現。
黃金比例的身材,還有逆天的大長腿,就這樣赤祼祼暴露在牧月歌眼皮子底下。
那些傷痕,讓他身上滿滿的戰損感。
牧月歌一不小心,就忘了裝睡,連眼睛都看直了,還不由自主分泌口水。
他渾身是傷的樣子,真惹人憐愛啊……
看那腰上的肌肉練得不錯的樣子,應該很好用吧……
然后,一無所知的浩初,就這樣若無其事一絲不掛走進了淋浴間。
淋浴間并非完全封閉,模糊的半透明玻璃墻無法阻擋浴室內光線和人影的輪廓。
水流帶著刺骨的冰冷傾瀉而下,砸在浩初傷痕累累的背上,立刻沖開凝結的血塊,露出下面翻卷猙獰的皮肉。
暗紅的血水順著水流蜿蜒流淌,很快將他腳下的水漬染成一片渾濁的淡紅。
他背對著房間的方向,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牧月歌早已睜開了眼,正銳利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浩初的動作機械,仿佛在清洗一件物品而非自己的身體。
當水柱沖刷過肩胛那道深可見骨的鞭痕時,他挺拔的脊背線條有瞬間的僵硬,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快得像錯覺,隨即又恢復了那副對一切都麻木不仁的姿態。
溫暖水流包裹著他,卻驅不散他身上那股混雜著血腥的、濃得化不開的冰冷疏離。
牧月歌隔著水霧、玻璃和這么遠的距離,靜靜打量他。
同時,悄悄掏出光腦,在“相親相愛一家人”里發消息:
歌特是財神爺:剛剛浩初從大長老那兒回來,好像……
重溟:大長老得手了?
重溟:我的群昵稱怎么變成本名了?
陸焚舟:還有我的!
霍燼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