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萋萋將厚重的羽絨服外套扔在盥洗臺上,抽掉衣擺處一根不起眼的線頭。
撕拉——
羽絨服被她大力扯開。
黎萋萋從里面掏出一套純黑色的輕便保暖的緊身作戰服,以及一個包裹在錫紙里的,只有紐扣大小的無線攝像頭。
她動作迅速地將衣服換好,攝像頭固定在左肩靠近脖頸的位置。
隨即關了淋浴,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鐵絲,對準鎖孔,不出三秒鐘就解開了脖頸上的項圈,捏握在手里緊緊等待著。
祁譯洲全副武裝,坐在沙發上,見浴室沒了動靜,黎萋萋卻沒有開門出來,祁譯洲下意識地叫了她一聲。
“大嫂嫂?”
黎萋萋半蹲下身子,清了清嗓子,像是回應般地沖著門外“汪汪汪”地叫。
祁譯洲明顯地愣了下,而后不到一秒便爽朗且愉悅地笑出了聲來,他扔掉手里的皮鞭,扶著沙發起身。
“好,真好,有悟性,我喜歡!大嫂嫂,你這么聽話這么識趣,我可真是太喜歡了,我太喜歡你了……”
喜歡是吧?黎萋萋勾著唇笑笑,抬手拍了拍門板,嘴里也叫得更歡。
祁譯洲加快腳步靠近,“你別急,戴著狗狗手套是不好開門,我來,我來。”
“汪!”
黎萋萋停住動作,微瞇著雙眼緊緊盯著門板,蓄勢待發。
咔噠——
浴室門打開,祁譯洲半個身子探了進來,還沒看清面前的情況,一個巨大的愛摩斯基狗頭沖他飛了過來。
“嘭”一聲,重重地砸在他頭上。
“呃……”
祁譯洲腦袋一懵,來不及反應,左手手腕驀地被一只小手捏握住,剛剛踏進門的左腳也被絆了一下。
獨屬于女孩的巧勁,借由著祁譯洲站立不穩即將往前摔倒的慣性,強行拉著他往里。
艸艸艸,這個死女人真是膽子大了天了,居然敢偷襲他!
祁譯洲沒有選擇掙脫或穩定身形,而是毫不猶豫地將右手伸進衣兜,掏出里面的電流項圈控制器。
拇指迅速按下紅色的閃電按鈕。
與此同時,他的脖頸子驀地一涼,那個原本應該戴在黎萋萋身上的鑲鉆項圈此刻正正好好地扣戴在他的脖子上。
祁譯洲周身一震,倏地松開了手里的控制器,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巨大的電流在他體內肆意穿梭,他的每一寸肌肉都不受控制地痙攣收縮。
祁譯洲雙眼圓睜,嘴角抽搐,痛苦與驚愕瞬間交織在扭曲的臉上。
銀色的電流在鑲鉆項圈上跳躍,映出他青筋暴起、絕望掙扎的猙獰模樣。
哀嚎恍惚間,祁譯洲看到黎萋萋一改往日怯懦嬌弱的模樣,動作極快地撿起地上的項圈控制器。
然后跟只貓兒一樣往后退了好幾步,蹲在浴缸旁,神色自若地淡眸睨著他。
女孩清冷漠然的瞳色,乍一看竟有幾分祁梟野的影子。
哭泣是假的,害怕是裝的。
四叔說的沒錯,原來四叔說的沒錯,祁梟野的女人,祁梟野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是他輕敵了,都怪他,完了……
一擊結束,祁譯洲強忍住想要嘔吐的沖動,顫顫巍巍地摸上腰間的匕首,對講機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小老板,s級6號房的浴室攝像頭壞了,看不到里面的情況,你還好嗎?我剛剛看你進了浴室,小老板,小老板?”
黎萋萋趕在祁譯洲按下對講機的前一瞬靠近,伸手將對講機搶了過來,替祁譯洲打開對話鍵的同時,將手里的項圈控制器放在祁譯洲眼前晃了晃。
祁譯洲眼睜睜看著黎萋萋狠心將檔位直接拉到最高——99,拇指將按未按地覆上紅色閃電按鈕,咽了咽口水,努力調整好聲線回復。
“我沒事,正在浴室洗澡,攝像頭等我明天走了再派人來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