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趙勝利的講述,陳光明才知道了馬曉紅的事情。
原來馬曉紅是省城郊區人,自小父母離異,所以極度缺愛,在省城讀大學時,談了一個明州縣的男朋友,叫阮東方。
畢業后,阮東方帶著馬曉紅回到明州縣,阮東方一表人才,馬曉紅貌美如花,二人同時進了機關單位,算是明州縣的金童玉女,當時就引起轟動。
阮東方進了縣政協,馬曉紅則進了縣商務局下屬的招商中心。但慢慢的,兩人的矛盾開始爆發出來。
起因是馬曉紅性格外向,愛美愛浪,在招商中心接觸到許多有錢人,大家都對她垂涎三尺。但馬曉紅基本分寸還是守的,可架不住阮東方疑神疑鬼,每次出差,到了晚上,阮東方都要打電話查崗,一來二去,兩人鬧掰了。
馬曉紅便一直沒有結婚,也沒有談戀愛,阮東方則經縣政協主席賈學春介紹,娶了醫院的護士牛莉為妻。
但牛莉是個醋壇子,怕阮東方與馬曉紅舊情復燃,隔三岔五便去商務局鬧騰,再加上某領導對馬曉紅喜而不得,終于尋了個借口,將她打發到了青華鄉。
陳光明唏噓了一會兒,心想馬曉紅真是遇人不淑,這阮東方把人帶回明州縣,然后一腳踹開,也太不仗義了。
陳光明問道,“這個阮東方,還在政協嗎?”
趙勝利說道,“阮東方自從娶了牛莉,很快就升了政協辦公室主任,是正科級,他在這個位置上干了好幾年,聽說政協要推他出來,到鄉鎮任職呢。”
到鄉鎮任職?陳光明心想,阮東方這幾步走的倒不錯,先在養老單位混到正科級,只要去了鄉鎮,就可以干上鎮長,在鄉鎮熬點資歷,就有希望沖擊副縣長了。
陳光明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馬曉紅這人走了,真是可惜,他對趙勝利道:
“你把馬曉紅叫來。”
很快,馬曉紅進來了,大大方方坐在陳光明對面。
陳光明問道,“你想調走?”
馬曉紅撲哧一聲笑了,“陳主任,你別害怕,我只是想回省城,并沒有說,讓你幫我調回去。”
“別說是你,就是縣領導,恐怕也沒那個本事......”
陳光明溫和地笑著,又問道,“你回省城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馬曉紅無所謂地說,“機關單位,肯定是回不去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找個外貿企業打工,或者應聘個私立學校,教教外語,還是可以的。”
“最不濟,給人翻譯點東西,賺點銀子養家糊口,應該餓不死。”
陳光明點了點頭,心想馬曉紅有一技之長,生活倒是無憂,這也和她活潑樂觀的性格有關。
陳光明問道,“你能不能留下來?”
“我留下來?留下來做什么?”
“當然是招商了,開發區正在籌建,形勢一片大好......”
“唉喲喲,陳主任,你可別拿那些大道理來忽悠我,”馬曉紅打斷了陳光明的話,似笑非笑地道,“我已經不是學生了,你那一套一套的,對我沒用。”
“更何況,招商這活,外人看著風光,其實是個點頭哈腰求人的活......”
“有時甚至連投資方的門都進不去!即使進了門,還要看人家的臉色。”
馬曉紅想起自己去京城招商,進了寫字樓,卻進不了電梯,因為電梯都是刷卡的。
即使上了樓,也見不到老總,因為還有秘書把門。
還有沒說出來的心酸,很多情況下,即使能見到老總,那些老板們愿意和她談,也是沖著她這張臉。
那些老板們的暗示,明示,一條條曖昧信息,讓她刪都來不及。
想當初阮東方就是發現了她手機里的信息,這才大吵大鬧,最終分手的。
馬曉紅又悠悠地說:“更何況,明州并非我老家,在這里我無親無友,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感冒發燒了,連個倒水的人都沒有......”
陳光明看著她眼神露出憂郁的神色,心中微一痛,給她倒了杯水,說道:
“你在我的手下,我不會讓你受委曲的。”
“我可以把你調到省城機關,但我要和你做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