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和張招娣討論了很久,直到時間很晚了才結束。
二樓沒有多余的房間,好在盛園還有其它空置的屋子,離小樓沒有幾步路,穿過一道門就到了。
盛安給張招娣鋪好床,又給她打來泡腳水,囑咐她睡覺前鎖好房門才離開。
回到二樓,路過書房時看到門半開著,里面亮著燈,盛安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徐瑾年正在伏案寫什么,聽到腳步聲就放下筆看向盛安。
盛安走過去一看,就看到一個信封,上面寫著“陳沛生親啟”五個字。
“原來你已經寫好了啊。”
盛安掏出信封里的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就捧著男人的臉用力親了一口:“你的字真好看,姓陳的有眼福。”
說著,她指著信的末尾:“你書寫有個習慣,最后一個字的最后一筆,一定會這樣帶一下。”
盛安指著最后一個字回帶的小勾,覺得這個習慣很特別:“以后有人模仿你的信件,我肯定能一眼分辨出來。”
徐瑾年眸光閃動,一瞬不瞬地看著盛安:“為夫這個習慣,連同窗多年的振林三人都未曾發現,安安卻一眼看出來。”
盛安得意道:“那是,我平時練字模仿的就是你的字跡,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說到這里,她瞅了瞅徐瑾年的字,又瞅了瞅自己的右手,恨鐵不成成鋼的拍了兩下:“這只手一點也不好使!”
練了幾個月的字,結果寫出來還是狗爬樣,害得她想寫請帖或是信件,只能讓徐瑾年代筆,不然肯定會被笑話。
徐瑾年一邊親吻一邊安慰:“安安已經很厲害了,短短幾個月就認識了所有常見字,書法也一日比一日長進,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超過我。”
盛安被吻手腳無力,只能倚靠在他胸前,眼睛里一片霧蒙蒙:“你別老是說好聽的,你得狠狠地嘲笑我,我才會下狠心練好書法。”
總是被哄著,她快膨脹到以為自己是當代王羲之呢。
“為夫的話句句發自肺腑。”
徐瑾年神情專注地看著懷里的妻子,眉眼間是深深的驕傲:“若安安是男兒,科舉路上定有安安的足跡。”
盛安把玩著他修長好看的手指,眼眸輕抬斜睨著他:“我若是男兒,你還會娶我么?”
徐瑾年神色一頓,認真思索片刻才搖了搖頭:“不知道。”
盛安十分意外,坐直身子瞪著他:“你怎么會不知道?男人和男人結婚,是大魏律法所不能容的,你應該堅決說不會!”
別看南風館開得到處都是,但是真有人把男人娶回家,別說家里會不會鬧翻天,官府都會以違背禮法為由,將兩人關進牢里醒醒腦。
徐瑾年將盛安擁進懷里,眸色深深地看著她,嘴角浮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可這個人是安安。”
盛安呆呆地看著他,想找理由說服他放棄,卻任何理由都無法撼動這句話。
以為是安安,所以只能是安安。
盛安突然覺得腦子有點癢,好像要長戀愛腦了。
她用力搖了搖腦袋,像是掩飾又像是逃避,飛快從袖籠里掏出八字胡的認罪書,跟信一并塞進信封:“明天就讓書棋跑一趟,務必交到陳沛生手上。”
徐瑾年沒有得到回應,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好。”
第二天早上,盛安就把信封交給書棋。
書棋立即趕往醉仙樓,沒有看到曹掌柜的人影,經店小二帶路見到陳沛生,第一時間拿出信封。
陳沛生對曹掌柜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以為盛安跟他一樣醉心廚藝,這封來信是為廚藝切磋。
看到信封上蒼勁有力,宛若蛟龍的字跡,他暗道一聲好字,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瀏覽起信上的內容。
只是越看陳沛生的臉色越沉,等看完八字胡的認罪書,臉上已是陰云密布,仿佛要滴下水來。
目睹陳沛生的神情變化,書棋不再多留,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陳沛生收起信件和認罪書,聲音沉郁地吩咐隨從:“去叫曹掌柜。”
隨從來到曹家時,曹掌柜還在跟新納的小妾翻云覆雨。
一聽是陳沛生找他,被打斷好事的曹掌柜滿臉不高興,嘀嘀咕咕地穿衣服:“大早上的能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難不成醉仙樓被砸了不成。”
小妾哄道:“那是姑老爺看中您,否則他怎么不去找別人。”
曹掌柜果然被哄好了,肥膩的手掐小妾嬌美的臉蛋:“好好歇著,晚上爺再來找你,定要讓你哭著求饒。”
小妾一臉嬌羞:“老爺真壞!”
心里卻瘋狂吐槽:大樹下掛朝天椒,腆著肚子邊都挨不著,每次像個肥蛆一樣蛄蛹幾下,還想讓她哭著求饒,真該撒泡尿讓他好好照一照。
我呸!
指不定她現在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
曹掌柜絲毫不知小妾的嫌棄,屁顛屁顛的爬上牛車往醉仙樓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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