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你們這幫混賬東西快給我住手!”
看著墳頭前打成一團,慘嚎聲不絕于耳的場景,族長氣得面紅脖子粗,不顧形象的原地跺腳拍大腿。
幾個族老也急得團團轉,很想沖過去一個個拉開,可他們老胳膊老腿的,根本經不起半點折騰。
“這樣打下去可不行,咱們還是回去叫人吧。”
“是啊是啊,他們兄妹六個積怨太深,怕是會鬧出人命。”
“走走走,趕緊回村叫人,再晚就來不及了。”
族老們看得心驚膽戰,手腳抖得跟篩糠似的,生怕下一刻就有人死在他們面前。
不等族長發話,一個個腳步蹣跚的往村里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喊:“來人啊,快來人啊,要出人命了——”
族長不敢走,一邊拍大腿一邊跳腳指著兩個新修的墳頭罵:“看看,看看你們養的好兒子,好閨女,現在你們滿意了?”
老話說子女不和,多半是老人無德。
當年族長就覺得徐家二老處事糊涂,可能會讓六個子女離心離德。
如今見徐家六兄妹打成一團,恨不得置對方于死地的模樣,他心里有種“果然如此”的塵埃落定,罵起徐家二老越發沒有顧忌:
“你們生前寵著大兒子小孫子,養大了他們的貪心,又逮著老二和翠蓮兩個老實的折騰,傷透兩個孩子的心,就沒見過你們這種蠢貨、糊涂蛋!”
族長的年紀比徐家二老小,輩分卻長了一輩,完全不怕徐家二老掀翻棺材板跟他對罵。
“你們死了一了百了,連累老子收拾爛攤子!早知道會這樣,當年老子就該一狠心,將你們這一脈全攆出村子!”
族長越說越氣憤,胸口上下起伏不停地喘著粗氣,仿佛下一刻就會暈死過去。
這邊族長罵死人罵得起勁,那邊的“戰場”也打得如火如荼。
徐老大那邊的人多,能打的足有十七八個。
盛安這邊才寥寥七個人,勝在徐成林拳腳功夫不錯,張家父子四人也個個孔武有力,以少敵多之下,竟也沒有吃虧。
徐老大三兄弟被徐成林一腳一個放倒,緊接著一人挨了一記重拳,當即鼻血橫飛,慘嚎不止。
張屠夫身材魁梧,壓著徐桂蓮的丈夫一拳一拳地胖揍,直揍的對方響起一陣陣殺豬叫。
張大奎三兄弟也不甘落后,殺氣騰騰的追著徐家女人和同輩們打。
他們都殺過豬見過血,本就自帶一股煞氣。
這下拿出拼命的狠勁兒,徐家這些人已經嚇得面無人色,喪失大半的戰斗意志。
徐懷念是唯一沒有挨打的人,只是不停地來回勸架,卻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徐翠蓮則是專心撕吧徐桂蓮,她吸取剛才的教訓,在戰斗打響的前一瞬,火速抄起一根棍子,朝著徐桂蓮劈頭蓋臉的打。
徐桂蓮失去先機,哪里是徐翠蓮的對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只一個慘叫躲避。
這六個人全力輸出,盛安也沒有落后。
此時,她騎在徐三嬸的肚子上,披頭散發,狀似瘋癲,眼睛里全是對敵的亢奮。
盛安掄起拳頭用力往徐三嬸的胸口上捶:“敢對我下黑手,給你臉了是不是?”
這個拋棄親兒子、還想給她造黃謠的蠢豬,剛才在祠堂她就想狠狠收拾了,只是還沒來得及動手,這蠢豬就偃旗息鼓。
現在終于逮到機會,不報復回去那就是她蠢。
“啊——你個小賤人竟敢打我!滾開,你快滾開,啊——”
徐三嬸被捶得慘叫連連,使出所有的力氣反抗,也沒能將壓在身上的人掀翻,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還有力氣罵人,看來是我下手輕了。”
盛安想也不想,一耳光重重抽在徐三嬸的臉上,直接將她的臉打歪了。
“賤、賤銀,儂、儂不得好洗!”
徐三嬸被打得牙齒松動,口齒不清,只一雙眼睛怨毒地盯著盛安。
“你個要置親兒子于死地的毒婦都沒有不得好死,我這個替天行道的大好人怎么會短命。”
盛安又是一耳光扇到徐三嬸另外半張臉上,看著左右對稱的兩個巴掌印,她滿意地又往徐三嬸的胸口捶了一拳:“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
這下徐三嬸連罵人的勁頭都沒有了。
所有人沉浸在大亂斗中,沒人注意到一陣陣馬蹄聲漸漸靠近。
裹挾著一絲涼意的秋風中,一人一騎出現在偏僻貧瘠的徐家壩。
只見徐瑾年一身云山藍布衣,騎在一匹毛色油亮的高頭大馬上,獵獵的風拂過鬢邊的一律碎發,在熠熠的陽光下閃爍著黑金色的光。
馬蹄漸漸靠近徐家的墳地,馬背上視線極佳的徐瑾年只一眼,就看到墳地里的大亂斗。
深色的眸子一沉,徐瑾年溫潤如玉的臉上浮現出幾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