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日那三個不請自來的家伙,讓盛安辛苦了整整一天,徐瑾年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一邊給盛安按摩肩頸一邊出主意:
“他們喜歡吃你做的飯菜,以后怕是會經常來家里蹭飯,你下次記得多放幾勺鹽。”
盛安哭笑不得:“他們是你的同窗,以后你們科考十有八九會一起,運氣好還有可能同朝為官,咱們不能這么小氣。”
再好的交情,也需要用心維持。
比起那三個人,徐瑾年是出身最差的一個。
將來有幸步入官場,有幾個真心相交的朋友也能多幾條路。
看到男人臉上的動容,盛安認真道:“他們不是不懂分寸的人,盛園開業在即,需要他們多去捧場。”
徐瑾年眼睫輕顫,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關心則亂,一時沒有想到這一點。
徐瑾年將那三人拋到腦后,關心起另一件事情:“人找的怎么樣了?”
盛安點點頭:“昨日在牙行定下三個幫廚,學徒暫時沒有合適的,牙行會幫我留意著。”
三個幫廚年紀都不大,才剛滿二十歲,一個擅長刀工,一個擅長雕工,一個擅長擺盤,都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像后廚刷碗的小工很好找,在盛園附近找一個就行。
傳菜員和店小二這種直接服務顧客的人,她打算招幾個模樣端正的年輕男女,手腳利索是一方面,顏值在水平線上,代表的是盛園的門面。
“收徒的事不著急,慢慢找就是了,一定要找合你心意的。”
徐瑾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聽到媳婦發出舒服的嘆息,他眼里的疼惜幾乎要溢出來:“安安,我們還年輕,錢可以慢慢賺,你不要累著自己。”
盛安雙眼閉著,探出手臂摟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口:“沒錢才會累。”
只要一想到盛園開業后,每天會有很多小錢錢進賬,她渾身上下就有使不完的牛勁,怎么可能會累。
徐瑾年愧疚地摟緊媳婦,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迫切:“安安,你給我一些時間,等我金榜題名入朝為官,我定不會讓你為家里的生計憂心。”
盛安咧了咧嘴,善意地提醒道:“就算你高中狀元,也要從芝麻小官做起,一年的俸祿加起來,可能還沒有我賣餛飩賺得多。”
徐瑾年:“……”
扎心了。
許是意識到這么說太傷男人的面子,盛安安撫性地親了親徐瑾年的臉:“別忘記自己的初心,咱們可不能做世人唾罵的貪官。”
徐瑾年有些好笑,低頭回親她的唇:“安安知道我的初心?”
盛安脫口而出道:“不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么?”
徐瑾年神情怪異:“這話是安安自己想的?”
盛安:“……”
失策了,她一個“半文盲”,哪里說得出這種高水準的話。
“咳,之前擺攤,有個路過的書生念叨這句話,我聽得熱血沸騰就記下了。”
盛安趕緊給自己打圓場,力圖不在這個男人面前崩人設,趕緊將鍋甩到某個不存在的書生頭上。
徐瑾年若有所思,良久后感慨道:“那書生有如此心境,為夫自愧不如。”
見自己猜錯了,盛安好奇地問:“那你念書走科舉的初心是什么?”
徐瑾年輕笑,指腹輕輕觸碰她的臉:“為夫是個俗人,所求的不過是功名利祿。”
盛安大大的松了口氣,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追求功名利祿好啊,至少成功了不會過苦日子。你看我為盛園投入心血和錢財,求得不也是過上富足的小日子么?”
徐瑾年莞爾,忍不住又親了親她:“我和安安天生一對。”
盛安哼哼:“你要一直對我好,別背著我在外面搞三搞四,我們才會是天生一對。”
徐瑾年誤解了她的意思,正了正神色保證道:“我會一直對你好,絕不做讓你擔驚受怕的事。”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便是追求功名利祿,他也沒想過去做違背良心的事。
盛安也沒有解釋,拍了拍他結實的胸口:“你記著就行。”
徐瑾年握住她的手,深沉的眼眸看著她:“之前是求功名利祿,后來有了你,我便想讓你妻憑夫貴,尊榮加身,不受任何委屈。”
盛安的心尖顫了顫,雙臂環住男人的脖頸:“說的真好聽,那我我等著了。”
徐瑾年的眉眼透出一股愉悅,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謝謝安安愿意等我。”
這邊夫妻倆溫情脈脈,槐樹村柳家卻是雞飛狗跳,大半夜吵得不可開交。
身受重傷、昏睡三天的孔大壯終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