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r孔大壯的話,直直戳進盛爺爺那條敏感的神經。
老爺子徹底起了殺心,渾濁的眼睛里一片血紅:“你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說罷,手里的棍棒重重落下,速度快的徐成林根本來不及阻攔。
“嗷——”
孔大壯躲避不急,后背狠狠的挨了一下,當即痛得趴在地上,涕泗橫流猶如死狗。
盛爺爺抓住機會,舉起棍棒對準他的腦袋。
砸,狠狠地砸,只要砸碎這個畜生的腦袋,他就再也不能攪和安安的好日子!
伴隨一陣驚恐的尖叫,圍觀的人下意識閉上眼睛,不敢看接下來血腥的一幕。
“爺爺!”
盛安擠進人群剛好看到這一幕,雙眸瞪大一個箭步沖上去,死死抓住盛爺爺高高舉起的手。
徐成林也及時趕來,緊緊握住那根下落的棍棒:“老爺子,冷靜!”
真鬧出人命,老爺子也落不到好。
為這么一個無恥之徒身陷囹圄不值得!
看到滿臉焦急的孫女,盛爺爺失控的理智漸漸回籠,卻沒有松開手里的棍棒:“安安,你先進去,這件事交給爺爺。”
盛安搖了搖頭,眼眶有些紅:“爺爺,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還是由我來親自解決。”
說完,她對公公徐成林使了個眼色。
徐成林心領神會,趁盛爺爺分神之際,一舉奪下他手里的棍棒,拉著老爺子后退兩步,防止孔大壯奮起還手。
盛爺爺失去武器,在兩人的勸說下,終于冷靜下來。
只是看著孔大壯的眼神,依然帶著凌厲的殺氣。
顯然,若是盛安無法解決這件事,老爺子還是會用自己的方式,徹底解決這個制造麻煩的人。
孔大壯縮了縮脖子,不敢與盛爺爺對視。
剛才,他差點就尿褲子了。
盛安冷冷地看了孔大壯一眼,目光落在被他叫來當說客的三個孔家老頭:
“十六年前,他拋家棄女,入贅到別人家你們不管,今日倒是找上門多管閑事,你們就不怕我娘在天有靈,半夜去找你們么?”
幾個老頭臉色一僵,眼里閃過一絲懼怕。
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一個個最是怕死,平日里連死字都聽不得。
而且他們知道盛安的親娘是難產而死,相傳這么死的女人怨氣深重,怨氣一日不散,就一日不肯去投胎。
現在盛安提起來,他們哪會不怕。
怕歸怕,孔家幾個老頭卻不甘心被一個女人下臉面,你一我一語的教訓盛安:
“你娘在天有靈,也不愿看到你不孝不悌,不管親爹和生病的幼弟。”
“沒錯,身為人女,你不孝順親爹,說破天也說不過去。”
“不想遭世人唾棄,你就好好跟你爹說話,他讓你干什么你乖乖聽著。”
“……”
盛安冷冷一笑,沒有搭理他們一個字,看向里三層外三層圍著的鄰居:“各位叔伯大娘嬸子,他們的話你們也聽見了,我這里也有疑惑需要各位幫忙解答。”
街坊鄰居們相互對視,看到彼此眼里的八卦之火,于是紛紛點頭:“徐家的你說。”
孔大壯隱隱猜到盛安想要說什么,又覺得她不會家丑外揚讓外人看笑話,一時間糾結要不要上前阻止。
可惜盛安沒有給他阻止的機會,攤開自己的雙手向眾人展示掌心厚厚的老繭。
盡管兩個月來,徐瑾年每天晚上都會給她的雙手涂抹潤膚膏,但是長年累月形成的厚繭,豈是那么容易清除的?
至今相互剮蹭的聲音,還是像指甲刮過雞蛋殼。
眾人清楚地看到盛安掌心的老繭,這完全不是一個十六歲女子會有的手。
就拿之前飽受孫家磋磨的苗丫兒來對比,她手上的繭子都不如這雙手厚。
緊接著,盛安緩緩開口:“我娘是家中獨生女,到了適婚的年紀,我爺奶給她招了一個上門女婿。”
說到這里,她的手指直至臉色難看的孔大壯:“就是他。”
不等眾人朝孔大壯投去異樣的目光,盛安繼續說道:“他好吃懶做,整天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我娘懷胎九個月,還要跪在田里割稻子。”
嗡——
人群中瞬間爆發出一陣議論聲,一個個目光充滿鄙夷地看著孔大壯。
孕婦下地干活不奇怪,農忙時節跪在地里干活更不少見,前提是家里的男人也在勞作,而不是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睡大覺。
這個孔大壯,對懷孕的妻子毫無體恤之心,簡直殘忍冷血到了極點。
“我娘不僅要干活,還要操持家務,他卻嫌我娘做的飯菜不好,騙他入贅給我家傳宗接代,逼我娘補償他雙份聘禮,硬生生將我娘逼得難產大出血而死。”
盛安閉眼搜尋有關盛母的種種,聲音里是克制不住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