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氏集團的頂層會議室里,氣氛壓抑得幾乎讓人窒息。昂貴的中央空調無聲地送著冷氣,卻吹不散彌漫在空氣中的緊張與不安。
鐘嘉琪坐在主位上,臉上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他剛剛在會議上提出了一個前景可觀的新能源項目,并且得到了大部分董事的初步認可。他幾乎已經能看到,鐘卓然那張即將被自己徹底踩在腳下的那充滿不甘的臉。這兩年他忍辱負重,步步為營的終于走到了今天。很快,整個鐘氏都將是他的囊中之物。
十二名董事會成員,包括重新奪回部分權力的鐘卓然,都面色凝重地傳閱著一份最新的季度財報。每一頁翻動的聲音,都像是在敲擊著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
巨大的投影儀將城東那個被寄予厚望的地產項目,那些觸目驚心的虧損數字,無情地放大在幕布上——3.7億的巨額赤字,像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灼燒著每一個人的眼睛。
鐘卓然摘下他那副金絲邊眼鏡,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塊精致的真絲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鏡片,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看不見的污穢。
他看向還在強作鎮定的鐘嘉琪,語氣平淡卻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諷和幸災樂禍。
“嘉琪啊,當初你可是力排眾議,執意要從林氏手里高價搶下這塊地皮。我記得你當時說,這個項目能讓鐘氏未來十年的利潤翻一番。現在……結果呢?這報表,可真是‘好看’啊。”
鐘嘉琪再也無法維持表面的鎮定,他猛地將手中的咖啡杯狠狠地砸在了光滑的會議桌上。滾燙的褐色液體瞬間濺污了面前那份雪白的財務報表。
“廢物!一群廢物!”他胸口劇烈起伏,指著會議室角落里那個早已嚇得瑟瑟發抖的中年男人——項目的前期負責人,歇斯底里地嘶吼道:“我懷疑有內鬼!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和林氏串通好了,故意給我設的局!查!必須給我徹查!”
那位被指認的負責人猛地抬起頭,臉色慘白如紙,聲音帶著哭腔辯解道:“鐘總!鐘總您不能這么說啊!所有的決策流程、報價文件,都是您親自過目簽字的!我……我就是個執行的,我哪有那么大的膽子……”
“閉嘴!”鐘嘉琪粗暴地打斷他,眼神陰鷙地掃過全場,“現在想起推卸責任了?當初拿項目獎金的時候,你怎么不手軟?”
“夠了!”鐘卓然冷笑一聲,根本不給他轉移焦點的機會。“內鬼?嘉琪,你是想說在座的各位,包括父親母親,都是瞎子嗎?這么明顯的陷阱都看不出來,就你一個人聰明?”
就在這時,投影儀的畫面突然切換。一封來自瑞士信貸銀行,措辭嚴厲的催款通知,赫然出現在了屏幕上。
通知上清清楚楚地寫到,當初為了拿下這個項目而抵押給銀行的那20%鐘氏股權,因項目失敗、資不抵債,即將在48小時后進入強制拍賣程序。
“各位,”鐘卓然不慌不忙地從公文包里取出了另一份密封的文件,“巧了,這是我今天早上剛剛收到的,市環保局下發的紅頭文件。”
他緩緩地展開那張蓋著鮮紅公章的通知書,對著在場的所有人一字一頓地念道,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鐘嘉琪的心上。
“城東地塊,經權威機構檢測,土壤中含有嚴重超標的放射性物質,存在巨大安全隱患。即日起,無限期暫停所有相關開發活動。”
會議室瞬間嘩然!
一位在鐘氏德高望重,白發蒼蒼的獨立董事,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怒視著早已面無人色的鐘嘉琪,聲音里充滿了失望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