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嘉琪獨自一人坐在那間曾經象征著他無上權力,如今卻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里。夕陽的余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進來,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顯得格外孤寂和蕭索。
他承認虧空公司財務的事是他做的。他自以為做得滴水不漏,神不知鬼不覺,那是他為自己鋪好的后路,是他東山再起的資本。
但他發誓,操縱股價的事情,絕對不是他做的!周云深……周云深簡直是在步步緊逼!他不僅毀了他的一切,還要把他往死里整!把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
他拿起桌上那張不久前才拍的全家福,照片上林嫣然一家人笑得那么幸福,而他像個局外人,一個可笑多余的背景板。他拿起一把鋒利的美工刀,刀尖在周云深那雙含笑的眼睛上劃過,狠狠地精準扎了進去,仿佛這樣就能刺穿那個男人的心臟。
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照片的背景中,那個獨自一人在角落里玩耍的念念身上。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而又扭曲的光芒,“既然你們都不讓我好過,那你們最在乎的孩子,也別想好過!”
他撥通了某個加密的號碼,聲音冰冷如霜。
“立刻去調查一下城東那家早教園的作息表……對,我要確保萬無一失。記住,我只要孩子,別傷到他,他還有大用處。”
正在開會的林嫣然手機突然瘋狂震動,是早教園老師驚慌失措打來的電話。
“林小姐!不好了!念念……念念不見了!剛才有個自稱是他親戚的人把他接走了,我們……我們攔不住!”
林嫣然的大腦“轟”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她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整個人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凝固了。
緊接著,她的私人手機響起,屏幕上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顫抖著手接起。
“嫣然,”聽筒里傳來鐘嘉琪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聽出來了嗎?是我。”
“鐘嘉琪!念念呢?!你把念念怎么了?!”林嫣然失控地尖叫起來,幾乎握不住手機。
“他很好,現在很好。”鐘嘉琪的聲音陡然變得陰冷黏膩,“但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做,我就不敢保證他接下來會怎么樣了。不許報警,一個人來城郊的廢棄化工廠。不然……”他故意頓了頓,享受著這份操控生死的快感,“你就等著給他收尸吧。”
天空中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水狠狠地沖刷著廢棄化工廠那早已生銹的鐵皮屋頂,發出“噼里啪啦”令人心煩意亂聲響,像是在為即將上演的悲劇奏響序曲。
倉庫內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鐵銹和霉味。念念被粗糙的膠帶封住了嘴巴,小小的身體被綁在冰冷的鐵架床上,小臉在窗外劃過的閃電的映照下顯得慘白無比,眼睛里充滿了恐懼。
鐘嘉琪用一根生銹的鐵棍挑起孩子的下巴,陰森地笑著,像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別怕,你媽媽……馬上就來接你了。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他的身后,站著兩個戴著口罩的彪形大漢。他們正在調試著一臺巨大的投影儀,屏幕上是早已偽造好的鐘氏集團股權轉讓合同,受益人一欄赫然寫著他的名字。
林嫣然踩著高跟鞋沖進倉庫時,冰冷的泥水已經徹底浸透了她昂貴的裙擺,讓她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當她看到被綁在冰冷的鐵架床上的念念時,指甲瞬間掐進了掌心,鮮血滲了出來,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孩子那雙驚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