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家，院子里。林紹文和楊衛國正在閑聊，張小瑜則去村部打電話告訴父母今天自己不回去。沒一會。張小瑜回來了，身后還跟著一個兩鬢斑白的男人。“老楊，老林……你們怎么來了？”魯有鐵驚喜道。“老林……”林紹文咂咂嘴道，“我說老魯，我比你孩子還要小幾歲呢，你這句老林，我感覺自己都五十好幾了。”“去你的，我們可是革命戰友，豈能以年歲論？”魯有鐵哈哈大笑。“老魯，說話可得注意點。”楊衛國笑著敲敲桌子，“人家林部長可是副局級干部了，工業部后勤部副部長兼軋鋼廠副廠長，這頭銜，你就說牛不牛吧。”“好家伙，這級別怎么也得配個廠長吧？”魯有鐵驚訝道，“你這副廠長是怎么回事？”“現在趙清明勢大，人人都得給他面子唄。”楊衛國笑道。魯有鐵陷入了沉默。“別說這些喪氣話了。”林紹文笑道，“老魯，最近怎么樣？我岳父老子沒有為難你吧？”他話音剛落，秦堪就舉著大勺出來了。“林紹文，你在胡沁什么？你老子是這樣的人嗎？”“爸，你怎么還興偷聽人說話的？”林紹文無奈道。“去去去，別來廚房了。”吳小莉一把搶過了秦堪的大勺，怒聲道，“你想和他們聊天就去聊天，假惺惺的干什么？盡搗亂。”“秦支書，過來聊聊。”林紹文笑道。“這林部長都開口了，怎么著也得給個面子吧？”秦堪樂呵呵的坐了過來。“最近廠里怎么樣？”魯有鐵突然道。“你們兩員大將都不在，軋鋼廠的發展當然不是很好。”林紹文嘆氣道，“也就弄了個養殖場，組建了個研究所……剛剛拿下四九城所有養殖場的訂單，差不多賺了幾十萬吧。”“我想揍他。”楊衛國咬牙道。“我也想。”魯有鐵板著臉道。“弄他……”秦堪一聲令下，林紹文頓時被三人按在了地上。“媽，救命呀。”林紹文大喊道。張小瑜聞，正想沖出去，卻被吳小莉給攔住了。“閨女，別搭理他們，這群爺們在一起，就喜歡胡鬧。”“可是廠長……”“你廠長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嗎？你看到他什么時候吃過虧。”吳小莉慢條斯理道，“你別以為我是個娘們，我不知道事，你看看……那老楊是他原來的廠長吧？那老魯是副廠長吧？”“現在一個兩個的都落了個什么下場？反而是你廠長，無論誰當領導，他就和釘子一樣釘在那里。”張小瑜聽著吳小莉的話，頓時恍然。好像是這么回事，無論是正直的官員還是貪污受賄的官員，好像和林紹文的關系都不錯。這怎么做到的？鬧了一會后。林紹文重從車上提了一箱子茅臺下來。“嚯，這林部長是不一樣哈，這茅臺少說也得十多年了吧？”楊衛國驚呼道。“你們廠長送的。”林紹文笑瞇瞇拆開箱子。秦堪立刻跑去拿了幾個瓷杯擺在了幾個人面前。“先說事……”魯有鐵把酒遞給了秦堪道，“老林，你來找我，我能理解，你把老楊也叫來了……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你老魯年紀也不大，難不成真的窩在這里當一輩子的村官？”林紹文似笑非笑道。“不當村官又能怎么樣呢？”魯有鐵眼神黯然道，“我們都是被李新民給弄下來的，老楊成分好，落了個降職處理，我就不行咯……”“現在軋鋼廠研究所擴招，少個所長……副處級待遇，老魯你有沒有興趣？”林紹文笑道。“研究所所長？”魯有鐵頓時心亂了。他五十多歲，正值壯年，還想著為國家加磚添瓦。只是，他現在的處境，還有可能嗎？“老楊，我養殖場缺個副廠長專職管理，雖然現在有王奎榮在……可他到底還是年輕了些。”林紹文舉起酒杯抿了一口。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楊衛國等人都是面色古怪的看著豐神俊朗的林紹文，王奎榮怎么說都是四十好幾的人了，比你最少大了一輪不止。這叫做年輕？“老林，我知道你想著我們。”楊衛國苦澀道，“可現在軋鋼廠是李新民一手遮天，你如果和他起沖突……不好。”“是啊，老林，我也知道你不缺錢，甚至不要這份工作都無所謂。可現在世道不同了，亂的很，你還是穩妥一點。”魯有鐵也勸道。“你們只要回答我，行還是不行……”林紹文正色道。“行。”兩人斬釘截鐵道。“那好，我們喝酒，今天不醉不歸。”林紹文大笑道。幾個人不知道他葫蘆里賣得什么藥，可卻依舊耐著性子陪他喝。是夜。張小瑜駕車，林紹文坐在副駕駛，魯有鐵和楊衛國則坐在了后座。幾個人喝得不少，但魯有鐵和楊衛國心里有事，依舊還算清醒。“去工業部。”林紹文喃喃道。“啊？”張小瑜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去工業部。”林紹文這次說得很清楚。“是，廠長。”張小瑜一腳油門到底，朝著工業部疾馳而去。晚十點。關麒正處理完了公務，打算下班回家。剛到了工業部的院子，就看到一輛吉普212停在了不遠處。“這小子來做什么？”關麒側頭看向了李辰。“車上有四個人，魯有鐵和楊衛國都在。”李辰提醒道。“這小子……是來收利息了。”關麒話音剛落。就見林紹文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大聲嚷嚷道，“部長，還錢……”“林紹文，你瞎胡鬧什么？”關麒呵斥道，“這是工業部，不是你軋鋼廠，輪不到你來撒野。”“你一句話，讓我們廠損失了這么多錢，你得負責……”林紹文肆無忌憚的大喊著。讓不少正在部里加班的同志都跑了出來看熱鬧。“滾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