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廠長，您又來上班了？”“林廠長，您回來了我們可就放心咯。”“林廠長，您吃早餐了沒有？”……軋鋼廠外，不少工人都圍了上來和林紹文打招呼。把秦京茹和秦淮茹都隔開在外面了，兩人看著被眾人簇擁的林紹文，眼里閃過一絲笑意。“多謝各位的關心，但我還是那句話……少和我見面為妙。”林紹文朗聲笑道。“哈哈哈！”工人們也是齊聲大笑。的確，醫務室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林紹文又和工人們聊了一會，這才慢悠悠的走向了醫務室。可他還沒到地方，就看到醫務室門口停了兩輛車，張予揚和楊衛國正在扯皮。“我說老張，這人都送來了，怎么還能要回去？”“行啊，人我不要回去，我把我院的副院長弄回去坐診可以吧？”張予揚冷笑道。“這不是……林院長也得有人打下手不是。”李新民在一旁賠著笑臉。“去你大爺的。”張予揚終于壓不住火了，怒聲道，“人是你們部里送到我們協和的，現在他剛在我們協和站穩腳跟打響名氣，你們又把人要回去，真當我們是好欺負的是吧？”“我的錯我的錯。”魯有鐵急忙站出來背鍋，“當初咱不是初來乍到，不懂林廠長對廠里的重要性嘛，您別生氣……”“你們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張予揚別過臉吼了一嗓子，“都他媽的麻利點，趕緊給人騰地方。”“這……”三位廠長面面相覷，都長嘆了一口氣。“老師。”林紹文笑吟吟的喊了一聲。“紹文來了。”張予揚立刻變了一副笑臉，上前拉著林紹文的手道，“你現在可威風了，單槍殺虎……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去院里看看？”“我沒事的。”林紹文張望了一下醫務室，這才笑道，“對了，你幫我通知一下秦老師……李曉月的畢業論文可以開始寫了。”“李曉月可以畢業了？沒問題，這事我幫你辦。”張予揚先是大喜，隨后又板著臉道，“這李曉月都快畢業了，你這邊也缺人手……等會我回醫院就幫你再送個學生過來。”“這……”“紹文，你還年輕，可不能偷懶。”張予揚語重心長道，“現在國家院里到處都缺人才，你多辛苦一下……對了，學校要給你評副教授，我們院里會鼎力相助的。”協和很多專家可都兼職著醫科大職稱審核，畢竟他們都是權威嘛。“副教授……”楊衛國眼神復雜的看著林紹文，怎么這小子二十四歲，頭銜一個賽著一個厲害。“院里你繼續擔任副院長……”張予揚沉聲道，“不許拒絕，有你在，大家都放心。”“那行吧，工資還是讓秦老師幫我領吧。”林紹文嘆息道。“嗯，那我先走了。”張予揚見到協和的醫生把東西都裝好了以后，看都沒看楊衛國等人一眼，揚長而去。“林廠長，你回來了，我們也就安心了。”楊衛國笑道。“是啊，林院長，你不在……咱們廠都好像少了點什么。”李新民誠懇道。這話倒不是吹捧，林紹文在的時候他還沒有什么感覺。可林紹文一旦不在廠里，他經常提心吊膽的，生怕廠里出什么事了。而且他自己也打定主意，等把楊衛國弄走，他正位廠長后，拼死也要把林紹文留下當他的副手。“行了，三位廠長都撤吧，我這邊也要工作了。”林紹文笑著擺擺手。“行，你缺什么跟我說，現在我主管后勤。”魯有鐵笑道。林紹文好似想起了什么，輕聲問道，“張副廠長他……”“判了九年。”魯有鐵輕描淡寫道，“現在咱們廠只有正副八位廠長了，還有幾個……都下去了。”“嗯，我知道了。”林紹文笑了笑，轉身進了醫務室。“老師。”四員大將整整齊齊的喊了一聲。“準備一下，明天全廠大體檢。”林紹文沉聲道。“啊？全廠大體檢？”四員大將懵了，軋鋼廠可是上萬人的大廠啊。“有意見？”林紹文皺眉道。“沒……沒意見。”四人站的筆直。“李曉月，論文抓緊。”林紹文敲了敲桌子。“好的，老師。”李曉月一臉欣喜，其他三人卻一副羨慕嫉妒的恨的模樣。臨近中午。一個大胡子走進了醫務室。“林廠長，好久不見。”“安德烈，好久不見。”林紹文笑著起身和他抱了一下。“林廠長，這次您可得要給我個面子。”安德烈無奈道，“卡當夫和洛夫斯基四處宣揚您的醫術高明，我們工廠的專家教都想來見識見識……”“那也不至于把家人都帶來啊。”林紹文苦笑道。“這不是您醫術高明嘛。”安德烈捧了一句后，悄聲道，“您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說，這次咱們隊伍里……”他沒有把話說完，林紹文卻非常明白他的意思。隊伍里有大人物，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嘛。“好的，我知道了。”林紹文又和安德烈閑聊了幾句后，安德烈這才告辭離開。“老師，你俄語怎么說得這么好？”李峰湊過來問道。“或許是天賦吧。”林紹文聳聳肩后，修長的手指叩著桌面，半晌才對四人說道，“你們準備一下體檢的事，我出去一趟。”“好的。”四人急忙點頭。林紹文現在是副廠長了，有權動用廠里的小車班，所以這次去工業部也沒有邀請楊衛國作陪。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工業部。林紹文沒有和以前一樣徑直沖到部長辦公室，反而老老實實的登記，說明來意以后就在門口等著。他原本以為要等很久，沒想到才兩分鐘，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就走了過來。“林紹文同志？”“您是……”“林紹文同志您好，我是部長秘書李辰。”青年笑著伸出了手。“李主任好。”林紹文笑著和他握了握。“請跟我來，部長正在等你。”李辰含笑道。“好的。”林紹文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后，不時有路過認識林紹文的工部老人都笑著他打招呼。部長辦公室。關麒見到林紹文后，不由輕笑出聲，“你小子去哪里都能弄出大動靜啊，去鄉下修養幾天……居然還打死老虎了。”“湊巧湊巧。”林紹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林廠長，喝茶。”李辰倒了一杯熱茶給他。“多謝李主任。”林紹文雙手接過以后，把茶擺在了桌子上。關麒起身坐在了他身邊，打量了他一會，才笑道，“我知道你和畢部長的關系，雖然我和他不怎么對付，那都是工作上的沖突，和他私人沒有恩怨……所以，你可以暢所欲。”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