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有底蘊,沈家人很看重自身的學識能力,琴棋書畫等方面都有涉獵,所以深知這幅畫的水平已經不低。
“顏顏,這真的是你畫的?”
沈以恒難以置信地問。
沈歡顏輕輕點頭,“是。”
“我怎么不知道你畫技如此出眾?”
沈以恒不解,他對沈歡顏的關心滲透在沈歡顏吃穿住行每個角落,從不知沈歡顏有如此才能。
甚至大家都以為沈歡顏在天機閣苦修,是個琴棋書畫什么都不會的人。
沈歡顏解釋:“是我本身就會的,只是一直以為沒有機會展示。”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不是沈家的女兒會畫畫,是這個異界來的靈魂會畫畫。
一瞬間,沈家人的神情從驚訝變得微妙起來。
沈以恒瞪著眼睛,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沈歡心最好懂,臉上寫滿了沒能奚落嘲笑沈歡顏的失望,和對沈歡顏突然展露才能的嫉妒。
沈夫人眸光閃了又閃,一抹厭惡和痛恨被深深壓在心底。
天知道,她連自己女兒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都不知道,便被異界來的骯臟妖物給霸占了身軀!
沈侯同樣震驚于沈歡顏的畫技不錯,但這對他而,沒有任何用處,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淡漠地收回眼神,涼薄啟唇:
“畫作太容易被過度解讀,你如今處境特殊,不適合做冒風險的事,還是親手抄錄《女誡》與《內訓》,方顯誠心。”
沈歡顏愣在原地。
眾人的反應一一呈現在她的眼前,讓她的大腦有些宕機。
當看到眾人目露驚艷之色時,沈歡顏激動又雀躍,她以為她已經得到了認可。
可這份驚艷轉瞬即逝,變成了不解、變成了嫉妒、變成了失望,變成了冷漠……
沒有沈歡顏以為的欣賞,也沒有沈歡顏以為的贊美,更遑論那一份她渴求的認可和來自家人的溫馨目光。
“父親,我可以的。”
沈歡顏喉頭哽咽,不服輸地想要為自己爭取。
她可以做好的,她了解皇后,她一定能做出一幅皇后喜歡的畫作。
可,沈侯不耐煩地舉起手,以凌厲的目光訓斥她的不懂事。
“就這么定了,懂事一點!”
說著,已經完全沒有與沈歡顏交談的興致,自顧自地對沈以恒說:
“后日,宮內來往者眾多,睿王若是還在京城,定然要有動靜,你要盯緊了,一旦發現他的行動,第一時間告訴我,這是我們重獲陛下恩寵的好機會。”
沈以恒本還想著沈歡顏,認為她連夜抄寫書籍太辛苦,可又苦于沈侯態度強硬,不知該怎么幫沈歡顏說話。
沈侯這么一談正事,沈以恒也當即正色起來,與沈侯一起談論起細節上的安排。
沈夫人和沈歡心默契地不與沈歡顏搭話,商量著參宴時的諸多注意事項。
偶爾沈歡心向沈歡顏投來目光時,也充滿了看好戲的態度。
仿佛再說,會畫畫又怎么樣?你注定是個笑話!
沈歡顏就這么被晾在一邊。
沈歡顏就那么杵在一邊。
已經徹底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是什么態度,該做什么事?
她的一腔熱血,她傾注了的感情,就跟笑話一樣。
連小翠都感到了無比的尷尬和無從適從,她手持著畫卷,拿著不是,收起也不是。
沈家人不是沒發現沈歡顏的處境,他們只是默契地不管她,然后這頓飯自然也吃得沒滋沒味。
沈侯最先撂下筷子,跟沈以恒說了句去書房談,便大步而去。
沈以恒又看了沈歡顏一眼,復雜的一眼,然后跟著去了。
沈夫人嘆了一聲,對沈歡心說:“看來今日這飯是沒法吃了,走吧,隨我回屋用些糕點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