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成江叫沈淮這句話堵得臉色微變,還是他妻子在后面推了他一把,他才低下頭,說道:
“下午是我太沖動了,不了解情況,我過來給你道歉。”
沈淮不理會謝成江,但這會兒他在謝成江跟前也沒有黃昏時的理直氣壯,畢竟還是跟謝芷發生些什么,看到謝棠跟謝成江在一起,猜想謝棠這時候早應該把發生的事情都跟謝家說了,就問謝棠跟她嫂子:“你們有沒有吃晚飯呢?”
“沒呢,剛進樓梯就聞到飯菜香氣,還想著哪家在做好吃的呢——我們還真沒有吃東西,都”謝棠見沈淮與謝芷能在屋里煮晚飯,只當謝芷心情沒有那么糟糕了,雀躍的跑進廚房拿了三副碗筷過來,招呼謝成江跟周倩也一起坐下來吃飯。
謝芷也當剛才在樓下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問謝棠:“事情你都說了?”
謝棠點點頭,說道:“都說了;鴻奇這次是太過份,我支持你跟他離婚。”
沈淮瞅了謝成江一眼,見他眼睛里神情復雜,也沒有說什么。
謝成江當然不支持妹妹跟鴻奇離婚,涉牽到的東西太復雜,但是妹妹上午已經跟鴻奇辦了手續,而且又是這樣的事情,他也不能再說什么,只說道:“爸讓我過來接你回去住,不讓你太麻煩沈淮,爸還說,不管發生什么,他都是支持你的,寧海路那棟房子始終是你的家。”
黃昏時,謝芷對她家里還有滿腹怨氣,也是種種邪勁串頭,才不顧一切的在車里跟沈淮發生那樣的事情,但這時候聽她哥這么說,心里又忍不住想哭,只是說道:“我吃過飯,就回去。”
看著謝棠拿起酒杯也給謝成江倒酒,沈淮也沒有再說什么,一頓晚飯就在這出乎異樣安靜的氛圍里吃完。
吃過飯,周倩拉著謝棠收拾碗筷到廚房去洗,謝芷這時候心情倒是出奇的冷靜下來,看到她哥欲又止,問道:“家里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宋鴻奇總歸不會跟我離了婚,連一個電話都不打給你們?”
沈淮聽謝芷這么問她哥的話,心想這女人的心思還真是奇怪,剛才昏頭昏腦的在車上瘋在那樣子,這會兒又冷靜到能看到謝成江眼色里些微的復雜。
“宋鴻奇只說跟你辦了離婚手續,還要就是淮能近期就要對金鼎撤資……”謝成江苦澀的說道。
沈淮悠然自得的抽了兩口煙,心想這才符合他二伯的一貫手段,快刀斬亂麻,壓根就不給謝家任何反彈的機會,做事就要做到絕,做得干脆利落、不留一點尾巴。
金鼎集團是謝家與淮能集團聯合創立,各自持有50%的股份,淮能這時候提出撤資,不是說將金鼎現有的資產一分為二、大家分分家、從此分道揚飚就可以了,而淮能要撤走占金鼎一半資產的現金。
金鼎集團資產有近三十億,但手里掌握的現金可能也說三五億,不要說十五億的現金,就是手里掌握的三五億現金叫淮能抽走,也會因為現金鏈徹底斷裂而陷入掙扎的絕境。
其他資產要想出售變現,只怕連正常價格的三分之一都賣不出去。
也就意味著,淮海鐵心要撤資,謝家這些年投入到金鼎集團的資源、資金,都會變成一堆看似漂亮、華美,但一戳就碎、一文不值的泡沫;謝家這些年來所享受的浮華,也會從此變成一場空。
沈淮心里想,也難怪謝成江黃昏時是那么的氣急敗壞,宋鴻奇那一通電話提到離婚,又理直氣壯的提到淮能要從金鼎撤資,大概叫謝成江滿腦子以為是謝芷這邊出了問題,才叫宋家做如此絕情的決定。
“謝芷住這里,也是宋鴻奇跟你說的?”沈淮問謝成江。
謝成江難堪的點點頭。
謝棠這時候從廚房里探出頭來,解釋道:“我打電話問過了,鴻奇跟謝芷辦過手續后,看到謝芷開車進了月牙湖,有些誤會——我跟他們都解釋過,昨天我陪謝芷住在這里,我媽都知道。”
“他也就那點出息。”謝芷泄了一口氣,似乎從此將宋鴻奇徹底看透,也不愿意再多說什么。
謝成江也永遠都猜不到,卻是他過來一鬧,才叫謝芷發了瘋似的,跟沈淮在車里就發生了關系。
“淮能不要,淮海國資或者梅鋼都可以接手,只要價格合適,”沈淮心里對他二伯、對宋鴻奇不忿,跟謝成江說道,“你拿這話回宋鴻奇、葉選峰,或者回我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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