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怡待沈淮掛了電話,才難掩訝異的問:“鐘書記找你爸談過這事情?”
沈淮現在都不知道要怎么說這件事才好,心里堵得慌,只是無謂的嘆了一口氣。
沈淮昨天在電話也都沒有跟成怡說起這些事,將手機擱桌上,他只覺得身心疲憊,蹺腿躺在沙發,頭枕在成怡豐滿結實的大腿上,將跟他父親在淮山碰到的事情說給成怡聽,說道:
“鐘書記找他談這事,我事先也不知道。他要是不說,鐘書記也不可能跟我說這事,這事就這么過去了,不會有人再提起來。他偏偏做賊心虛,以為鐘書記會跟我說這事,所以他在淮山遇到我,就當著淮山市委書記魏福明的面,把這事說了出來。他大概又是怕我到老爺子跟前去告他的狀,他想抓住主動,今天晚上又打電話給小姑,想讓小姑做我的思想工作——我是真不知道,他為這么點破事至于心虛成這樣子?”
“你爸終究還是不理解你。”成怡也不想在沈淮面前數落他爸的不是,但為這件事感到氣惱,沈淮他爸無意從淮海調走、給沈淮騰出更大的發展空間,也無法硬說他的不是。只是,沈淮他爸不說這件事,鐘書記那邊當然更不可能主動往外說,成怡也是怎么都沒有想到沈淮他爸會在淮山市委書記魏福明等外人在場的情況,跟沈淮說及這事。
這事流傳出去,在別人的眼里,很可能就是沈淮跟他爸父子之間的一樁笑柄。而這件事要是傳到鐘書記的耳朵里去,鐘書記會怎么想?
想到這里,成怡問沈淮:“鐘書記要是知道這事,會怎么想?”
“是啊,”沈淮看著天花板,說道,“我也在想他可能并不是因為純粹心虛,才故意在魏福明等人面前說這事的。”
成怡大體也能推測出沈淮他爸心里可能存在的另一種擔擾——沈淮他爸雖然跟省委書記鐘立岷表示無意主動離開淮海,但不意味著鐘立岷就不能直接在省常委會議上提出沈淮擔任東華市委常委的動議。
對沈淮來說,上兼東華市委常委,推動力是大過阻力的。
沈淮年僅三十,在區縣領導崗位上的任職年限低,以及他父親在省里擔任副省長等等,都是不利沈淮短時間內進一步得到提撥任用的因素,但這一切不利因素,在霞浦縣這幾年的建設成就之前,又多少顯得黯淡無光。
一旦沈淮以絕對成績,被提名上兼東華市委常委甚至擔任省委委員,這時候壓力就會傳到他爸的身上。
在所有人都以為沈淮理應上兼東華市委常委,這時候該主動避嫌的可不就是沈淮他爸?
在沈淮他爸的眼里,也許認定沈淮是那種為了往上爬,會不計一切手段的掃清一切障礙的人,為了防止沈淮與省委書記鐘立岷聯合起來逼他的宮,故而他才將跟沈淮之間的父子矛盾公開的揭露出來,讓省委書記鐘立岷有所顧忌,不會強行提拔沈淮。
也許這種猜測更接近事實的真實面目。
想到這里,成怡也是輕嘆一口氣。
當年她爸為了屈從宋喬生,強行將滿心委屈的她哥送往國外,多年來不相往來,這事就叫她看透政治的虛妄跟冷酷,然而今天更沒想還能看到沈淮他爸竟然在這種事情上跟沈淮心機深沉的勾心斗角,她也實在想象不出來,沈淮心里會是怎樣的感受?
成怡俯下身子,將沈淮緊緊的摟在懷里,想給他安慰。
見成怡心情也沉郁起來,沈淮伸手拍了拍她近在咫尺的嬌美臉蛋,說道:“自從滇北回來,我心里就沒有這個父親,所以,他心里怎么想也好,怎么做也好,對我都沒有什么影響——你也不用為我氣惱了。不然,我在你的眼里,還不知道是什么官迷樣子呢。”
“我又沒有說你是官迷。”成怡嬌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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