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偉、楊林是心思通透的人,自然能明白沈淮這是打草驚蛇虛張聲勢、要治治田愛英跋扈的脾氣。楊林他愛人佟惠男不明所以,跟著走過來,站在院門口擔心的問道:“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楊林看著院子里沒有別人跟過來,安慰妻子道:“沒事的。你哥給田愛英吃得死死的,我們除了躲得遠遠的,也拿她沒有什么轍。要是想壓一壓田愛英的氣焰,也就得讓她心里有些恐懼。”
“徐城那幾個炒股有名的,整天聽田愛英叨叨,可能真跟黑社會有什么關系。這是要走漏了消息,叫他們知道是這邊舉報的,我當然不去管田愛英她死活,”說到這個嫂子,佟惠男也是滿腹的怨氣,但心里總終是怕她佟家人受牽連,說道,“要牽連我哥、軍軍跟我爸媽怎么辦?”
沈淮笑道:“舉報電話是我打的,沒提你嫂子啊,會有什么消息走漏出去?不過這事,你不能說破了。”
佟惠男倒也從秦大偉跟丈夫楊林嘴里聽說過沈淮,知道這年頭地方上的區縣一二把手才是真正的土皇帝,自然不用怕黑社會打擊報復什么的。這會兒她也安下心來,心想著要是她嫂子心里一直念掛著有可能會黑社會打擊報復的事情,氣焰確實不可能再囂張得起來,這真是一件好事。
沈淮又跟楊林、秦大偉說道,“當然了,我剛才打電話舉報也不是完全都是虛張聲勢。現在股市投機氛圍太濃,徐油可炒作的題材又多,現在不打壓一下,叫他們借徐油重組這事無限制的惡炒,未來必然會傷害到徐油自身。我會聯系經偵及證監部門,立幾個案子,拿大棒打幾只老虎殺殺他們的威風;調查的時候,把田愛英列入調查對象,這事基本上就不會有什么破綻了……”
秦大偉也知道楊林雖然機智過人,但牽扯太多,是拿他大舅子的老婆沒轍,不會怨沈淮多管閑事,不過想想還叫人忍不住搖頭而笑,沈淮打進院子見識到這個潑婦的脾氣,用這招將這潑婦治住,當真是妙絕,換了他也想不出這“餿主意”,心想梅鋼系能在東華立即扎根并長成此時的參天規模,不是什么饒幸,沈淮確實有手腕、有魄力、有魅力聚集一大批人干一番事業。
秦大偉起初還擔心沈淮相中楊林,但楊林未必就愿意受沈淮驅使,但看楊林揚眉帶笑的樣子,心想這層擔心或許是多余了。
“是不是我來挑個地方,我們接著聊?”沈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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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上午掛過水退了熱,但還需要有大人照顧,佟惠男自然不會跟丈夫他們瞎走;沈淮開車載秦大偉、楊林返回駐徐辦。
東華駐徐辦即東華大酒店,看上去不那么高檔豪華,環境卻相當的不錯,許多樹木都有上百年的樹齡,高大yin幽,是許多別墅式高檔酒店所不具備的;隔河能看到省經濟學院的紅磚校舍。
到東華駐徐辦背后的小樓,沈淮又打電話將還沒有離開徐城的宋鴻軍喊過來,叫叮囑縣駐徐辦主任廖德志,讓他聯系錢文慧,一起去徐城市經偵大隊及省證券局盯著他們調查徐城煉油的內幕交易。
借殼重組徐城煉油的消息,最初還是沈淮他自己在淮海省迎賓館透露出來,更進一步確切的消息來源于徐沛身邊的人——想查徐城煉油的內幕交易,自然是沒有辦法深挖下去,沈淮的目的也就是打草驚驚蛇,敲山震震虎,叫有些投機者以后不至于太過分,也隨帶著治一治楊林他大舅子老婆的潑婦脾氣。
沈淮也相信,徐城市地方上的證券投資機構,也不會希望看到徐城煉油的股價暴起暴落的。特別是參與增發的地方證券投資機構,他們手里所持的增發股將有長達二十四個月的鎖定期,徐城煉油的股價能平穩的上揚才更符合他們的利益。所以,沈淮相信棒打幾頭小老虎,殺殺這幾頭小老虎的威風,徐城市地方還是會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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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昨天離開小姑家后,宋鴻軍跑哪里鬼混去了,看他兩眼浮腫的樣子,應該一宿都沒有怎么睡好。
沈淮介紹宋鴻軍與秦大偉、楊林彼此認識,問宋鴻軍:“你昨天怎么就偷偷摸摸的給老爺子打電話告狀了?”
“嗨,這事要么不做,要想做就不能跟你們打招呼,”宋鴻軍詭笑道,“不過我上午湊過去看熱鬧,他們都以為是你告的狀;所以告狀的事,現在跟我沒關系了;你也是虱子多了不怕咬……”
沈淮是頭上虱子多了不怕咬,也挺感激宋鴻軍昨天能給老爺子打那通電話的,不然那邊舍不得分管交通跟能源的權柄,真要吞田家庚拋出來的餌,姿態難看是一方面,形勢也會變得更復雜。
沈淮現在就想著新浦煉化、新浦鋼鐵、新浦港、徐東鐵路等幾個大項目能順利的推進,不想更多的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