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沈淮既然做出姿勢要撤出東華,那就能撤走,不要想玩其他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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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成輝還好一些,畢竟跟他利害關系不大,也沒有什么利益牽絆,有什么想法也藏于腹中,更不想摻和到可能跟省委書記跟省長直接相關的漩渦里去。
虞成震、范文智、梁榮俊他們就不一樣了,至少虞成震滿心期待沈淮帶著梅鋼撤出去后,他們好正式下手;他也相信趙秋華一定愿意將譚啟平、高天河從東華調走,將新興崛起的東華市完全變成他的地盤。
只可惜過于完美的愿意從來都不容易實現——他們沒想到田家庚竟然會突然插手進來,甚至這么聲勢動眾的派專機將沈淮接到燕京去見面;要是在沈淮跟田家庚見面之后,梅鋼不走了,那他們接下來的計劃還怎么實施?
他們同樣不明白,田家庚為什么要插手這事?
虞成震與范文智面面相覷,看著沈淮坐在那里跟李谷通電話,約定乘專機趕去燕京跟省委書記田家庚見面的事情。
發生什么事情?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們忽視掉了?
范文智第一時間就想到要聯系趙秋華,但偶爾想到趙秋華此時得到的信息未必會比他們多,不想亂了陣腳,見沈淮收了電話,笑著說道:“田書記找你,大概也是找你咨詢省內鋼鐵產業的發展問題吧?”
“李主任陪同田書記已經上了飛機,飛機就要起飛,乘務員提醒李主任關閉手機,都沒有來得及說幾句話,”沈淮說道,“大概過兩個小時他們就到燕京,我到時候再打電話過去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見沈淮口風這么緊,收了手機,氣定神閑的等著晚宴開席,范文智也不好再問什么。他與虞成虞交換了個眼色,就想著接著機會脫身,將這事匯報給趙秋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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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鴻奇接到謝芷的電話時,他在湘渝情陪同國際司的官員吃飯。
他打了聲招呼,就下了桌,開車往家里趕去。
宋鴻奇跟謝芷、謝成江的想法一樣,沈淮玩金蟬脫殼,聯合淮能把資金從梅溪抽出來,到冀河縣投資建造輸煤碼頭,他們不好說什么。
一方面是沈淮跟譚啟平的私怨,在梅鋼與淮能抽身而走之后,雖然對宋系在淮海省經營的局面非常不利,也只能怨譚啟平控制不住局面。
再一個,冀河縣是紀成熙在那里擔任縣委書記,晉煤東出南線是紀系重點關注跟投入的一個超大規模工程,也將為紀系在地方擴張更大規模的基本盤。
在zhongyāng,紀系要比宋系強勢得多。
梅鋼與淮能抽資參與晉煤東出南線工程建設,自然有利于加強宋系與紀系的關系,雖然說宋系在淮海的利益會遭受極大的損失,但就整體而,利弊難斷。
更為重要的,戴成國、賀相懷、成文光等人,當初對四叔宋炳生到淮海省擔任副省長就頗有微辭——梅鋼與淮能從梅溪抽資到冀河建輸煤碼頭,宋鴻奇相信應該是得到戴成國的默認。
這樣,他們更不好說沈淮的不是。
譚啟平有他的尊嚴,不愿意向沈淮低頭把梅鋼挽留在東華,他們同樣不好說譚啟平的不是。
淮海那邊的局面,只能說是走一步看一步。
但是,這不意味著,沈淮就能接受田家庚的拉攏,走到整個宋系的對立面去;誰知道田家庚是不是想利用宋系內部的矛盾,對宋系進行更激烈的打擊?
宋鴻奇仿佛充了血似的,頭腦陷入一種難以喻的亢奮之中,將車停在院子外,看到他爸的車停在院子里,就直沖沖的往書房走去,喊道:“爸……”
推開書房的門,宋鴻奇才看到小姑跟宋鴻軍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到燕京,老爺子也一臉嚴肅的坐在書桌后,顯然在商議著什么事情。
宋文慧見是鴻奇推門走進來,繼續她被打斷的話,說道:“這就是將西尤明斯在利物浦的第一鋼鐵廠整體搬遷到國內來,建設新浦鋼廠一期工程的規劃書。新浦鋼廠一期工程建成后,年產量將達到三百萬噸,是梅鋼現有規模的四倍。為這個項目,梅鋼前前后后籌劃了六個月,在梅鋼二廠還沒有建成之時,沈淮就已經計劃在霞浦縣新浦港建這座鋼廠。梅鋼二廠試爐成功之后,西尤明斯高層到梅溪后,才正式確定合作的意向——后期孫亞琳與梅鋼鋼鐵研究所的人員,多次前往伯明翰,以及沈淮春節到英國,與多方接觸,談的也是這個項目。不過鑒于與譚啟平之間的糟糕關系,沈淮不得不考慮,是不是將項目移到冀河……”
宋鴻奇愣在那里,完全沒有想到是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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