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崳鎮不大,有什么風吹草動,都會很快傳遍,其他人不會隨便趕過來湊熱鬧,但給沈淮點名加入專項整治工作小組的成員,看鎮工商所失火,不敢假裝不知火情。
葛愛國、歐陽山等人都跑過來看動靜,就看著鎮工商所燒成灰燼,就剩下黑黢黢的屋架子在那里,大家面面相覷。
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這么巧的事情發生概率有多大,但沒有真憑實據,當面也不好亂說什么,也不能說什么,你看我、我看你,就不知道沈淮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后,會有什么反應。
************沈淮披衣打開院門,眼睛掃過站在院門口的眾人,手里還拿著剛泡起的茶杯,問道:“有地方失火了,你們跑到我這邊干什么?”
“是東崳鎮工商所那邊不小心失了火。”政府辦副主任、旅游辦主任葛愛國小心翼翼的說道,看著昏暗燈光下沈淮的臉轉瞬間黑了下來。
沈淮當下就將手里的茶杯砸了出去,只聽見“啪”的一聲,瓷片迸碎,汁水飛濺,眾人心頭也都跟打鼓似的“砰”的一聲響,都知道沈蠻子不好打發,但沒想到他啥都不問就摔茶杯,知道他壓根不會相信工商所是意外失了火。
看著沈淮氣鼓鼓轉身進了院子,不吭一聲。給丟在院門口的眾人面面相覷,終于沒有人敢轉身離開,只能跟在后面,進了院子,但進了院子才發現沈淮沒有關院門,進了屋卻把房門關上,不叫眾人進去。
底樓的燈光從窗子里透出來,大家雖然不敢捋沈淮的虎威,但心里沒鬼,也不擔心什么。
在他們看來,就算這火是有人故意,就算沈淮不松口,要嚴厲追究下去,總也有要真憑實據才成,沒有證據,就是扯不清的爛賬。
沈蠻子真厲害,總不能無緣無故抓個人出來背縱火犯的黑鍋吧?梁振寶、高揚他們都不可能放著任沈蠻子亂搞。
大家心想著沈蠻子再厲害,這時候也只能發發脾氣。
也不怪他發脾氣,誰遇到這種事,都會控制不住發脾氣的,大家但想著,沈蠻子泄過火,這件事也就糊弄過去了。
馮玉梅也覺得難處理,工商所可能有把柄的材料都燒成灰燼,就算懷疑有人故意縱火,調查也是縣公安分局跟消防大隊的事情,查不出真憑實據,這件事情就沒有辦法追究下去。
就算張培杰要為今夜的失火承擔管理不善的責任,但頂多將他撤職了事,但沈淮要從工商所挖開缺口、從內部進行整治的想法,就不得不夭折掉。
就算明知道這是張有才的棄卒保車之計,又能如何?
馮玉梅擔心這樣的事再發生一兩次,沈淮的鋒芒就要給張有才挫掉。
“沈縣長下午要查工商所的材料,工商所夜里就失了火,把材料燒了個干凈,你要說不是你找人放火的,誰相信你?”進了院子,肖浩民見沈淮不讓大家進屋,看到鎮工商所所長張培杰躲在后面,揪住他就罵。
“肖鎮長……”沈淮從頭頂傳來。
大家抬頭看去,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沈淮已經上了樓,站在窗口盯著他們看。
“張所長責任逃不掉,肖鎮長你也不要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凈,我下午明明白白要你盯著工商所整理材料,你跑哪里去了?你當我是好糊弄的?”沈淮厲聲喝斥。
旁人都同情的看向肖浩民,他們知道肖浩民無辜,但沈淮將火頭放泄到肖浩民的頭上,他們自然也是樂于看好戲。
馮玉梅、羅慶,這才確認沈淮這時候是在演戲,并沒有給工商所的一把火燒掉理智,很可能這種情況也都在沈淮的預料之后。
肖浩民低頭不說什么,沈淮怒氣未歇,站在樓上窗旁,繼續說道:
“今天這事,我現在不說什么。是有人故意縱火,還是不小心意外走水,消防部門跟公安\部門要去查,我們不能冤枉人,也絕不放過縱火犯。但是,我下午明明確確,要求鎮政府及工商所今天好好整理材料,等待市工商局派人來查,你們當我的話是耳旁風?肖浩民,你的責任,我暫時不好追究你。但是,失火時,張培杰所長你人在哪里,你做了哪里事情?失火后,又沒有組織人手積極救火,平時工商所在消防工作上又做了哪些事情?除了配合公安、消防部門調查外,對于張培杰所長要先做什么處理,張斌局長,你們明天上午局黨組討論一下,中午之前把初步處理結論交給我。張斌局長,你有沒有聽清楚我的話?”
“聽清楚了。”張斌在院子里悶聲答道。
“那好,其他人都走吧,有什么事干什么事去;馮主任留下來。”沈淮說道。
羅慶站在妻子旁邊,不知道要不要留下來。
“你是哪位?”羅慶正遲疑時,沈淮在樓上已經問來。
“沈縣長,他是我愛人羅慶,在崳山湖水電站擔任副站長。”馮玉梅說道。
“哦,那羅站長陪馮主任留一下吧。”沈淮說罷就縮回頭去。
其他人也沒有疑問,只當沈淮是為了避謙,才叫羅慶也陪著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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