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從公文包里拿出紙跟筆,把宋曉軍的聯系抄給羅慶,又對馮玉梅說道:“馮主任,縣工商局那邊欠我一份報告,你這兩天幫我盯著拿回來。羅站長跟肖鎮長要做些事情,我們要幫他們吸引火力。另外一個,崳山縣很多問題要確實需要好好的收拾一下,不然很多事情想要去做,也會打很大的折扣。”
*****************沈淮從肖浩民家后門悄無聲息的離開,馮玉梅、羅慶倒沒有急著回去,她們心里還有很多的疑問,不方便直接問沈淮,但希望能從肖浩民這里得到答案。
馮玉梅、羅慶不走,肖浩民知道她們心里在想什么,攤手說道:“我跟沈縣長也沒有打過幾次交道。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跟你們提過,我讀大學時,現在的市教委主任顧培英當時還在東華師范學院里任教。前段時間顧主任把我叫過去,說是沈縣長可能會到崳山來任職,我也是那時才跟沈縣長第一次見面。”
九十年代中期,地方官員還是主要從原籍提拔,干部交流跟回避才有初步形成,還沒有完全成氣候,使得地方官員之間的網絡格外密切。
馮玉梅、羅慶對市里的情況不熟悉,也不知道市教委主任顧培英跟沈淮到底是什么關系,但肖浩民能通過之前的大學導師跟沈淮搭上線,總要比他之前給張有才壓得毫無脾氣要好。
關于沈淮身上那些或好或壞的傳聞,馮玉梅跟羅慶也不好細問。
馮玉梅倒是帶著試探的口吻跟肖浩民說道:“沈縣長招商引資的本事倒是真厲害,辦企業的能力也是一流的,梅鋼及梅溪鎮這兩年發展極快,要是崳山縣能有梅鋼這么一家企業發展起來,很多問題都能迎刃而解啊……”
崳山縣說起來就是窮。
縣里也是為了能多從崳山湖水電站多榨一兩百萬的收入,才在豐水期保持那么高水位的運營,而無視豐水期那么高的水位,對大壩本身造在的威脅;也是各個地方都要錢,才沒有錢返給水電站加強大壩及湖壩的修護。
馮玉梅他們對市里的事情跟斗爭談不上有多了解,只知道沈淮是得罪了市委書記受懲罰才給踢到崳山來坐冷板凳的—這大概也是沈淮嘴里所說的,市里有人不希望他在崳山做事情—但他們也知道梅溪鎮的煉鋼規模九六年就能突破百萬噸,其他附帶收益不說,僅三十億直接產值帶來的稅收就可能將近兩個億。
雖然梁振寶、高揚以及在地方上盤踞日的張有才家族,對沈淮的到來是充滿精惕心的,但對于更多的干部群眾,只要知道梅鋼及梅溪鎮崛起的事跡,對沈淮的到任,還是有些期待的。
想想也是可憐,馮玉梅即使提拔縣政府辦副主任,春節前的年終獎可能也只有兩千元。
同事或者上下級之間送個禮,很多人都還習慣到菜市場割一塊肉、買條魚送上去門;崳山官場送現金都極少。
有些人甚至開玩笑說崳山縣現在的貪污**還只是處在社會主義的初級階段,說到底就是窮。
越是窮,越是斗得厲害,芝麻大的利益,都有無數人盯著,爭得頭破血流。但崳山真的能像梅溪那般,引入完全不同層面上的發展格局,除了縣里幾個頭頭,中下層干部里有幾個不想嘗試一下年獎金一下發幾萬的感覺?
只是新格局的開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梁振寶、高揚以及橫行崳山多年的張家,已經不能給大家帶來更多的希望,很多人心里自然還是希望沈淮的到任,能帶來一些改變。
肖浩民從沈淮的行之間,看得出沈淮對有骨氣的羅慶還是相當器重的,不然不可能在甚至沒有摸清楚羅慶跟馮玉梅竟然是夫妻關系之前,就通過聯絡羅慶。面對馮玉梅、羅慶夫婦的疑問,肖浩民也是坦然相告,說道:“沈縣長所說的,他到崳山后要做的兩件事,一是解決崳山湖水庫的問題,一個就是要修崳浦公路。一個是崳山縣當前迫切的威脅,一個是崳山要發展,必須要一條好的進出通路打基礎。”
“真的要修霞浦公路?”馮玉梅工作這么多年,自然不會不切實際的去幻想什么,不會指望崳山縣能一下子改變貧窮落后的面貌,她知道好好的把霞浦公路修一下,對崳山縣有多么重要,想到每次進出崳山縣的痛苦,她就忍不住感慨,說道,“要能從其他地方籌得三五百萬的資金,把霞浦公路好一好翻修一下,很多問題都能解決。”
崳山縣財政總收入不過兩千萬,加上市里轉移來的部分,每年財政總開支不過三千萬左右。
全縣六十人萬、十六個鄉鎮,除總長四十余公里的崳浦公路外,其他縣鄉兩級公路還有三四百公里,每年交通基建方面僅能拔不到兩百萬的經費,能攤給崳浦公路的就微乎其微。
現在縣里很多就指望能從市里討三五百萬下來,把出縣的崳浦公路好好的修一下。
肖浩民笑道:“給霞浦公路重鋪一層砂石,可能對沈縣長的要求略低了一下;在你們過來之前,交通局的徐強剛過來一趟。沈縣長希望老徐那里制定一個崳浦公路改造成二級公路的方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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