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活該,”孫亞琳見沈淮不像假裝,也怕把他踹傷了,伸手按到他胸口摸了幾下,緊張的問道,“痛不痛?”
骨頭倒不是痛得有多厲害,還是氣沒有順過來,沈淮平躺在床上緩了好一陣子,不那么難受了,才問孫亞琳:“你也沒說你今天回來啊,你怎么就回來了?”
“你說這個,我更來氣了,”孫亞琳氣鼓鼓的說道,“你還記得杜帕斯那雜種不,溫臺爾家族的那個?”
沈淮點點頭,孫家當初移居海外,就是依靠溫臺爾家族才在法國站穩腳根的,
在清末及民國年間,孫家就是作為溫臺爾家族在國內事務的代理買辦而發家,很早就把子弟送到法國留學,也很早有子弟跟溫臺爾家族的女孩子勾搭成奸。等到孫家大規模逃到海外定居,三代人里,更是有好幾人跟溫臺爾家族搞包辦婚姻式的聯姻。
作為法國的老牌財閥,發家歷史能追溯到法國大革命時期的溫臺爾家族,要比孫家的底氣加倍的雄厚,本身是法蘭西銀行的主要股東,還控制著巴黎聯合銀行等幾家金融機構,更通過這些金融機構向鋼鐵、石油、電氣、機械等產業延伸。
沈淮對杜帕斯本人不熟悉,在法國時也沒有接觸過幾次,但也知道這小子是人丁不那么旺盛的溫臺爾家族的直系繼承人之一,地位要比他跟孫亞琳還要牛逼一些。
沈淮問孫亞琳:“怎么,你籌資籌到杜帕斯頭上去了?”
“這雜種以訂婚為條件,答應拿一千萬美元出來,老娘就想著先把錢騙過來再說,就陪他吃了兩頓飯,”孫亞琳氣鼓鼓的說道,“這雜種第二頓飯就摸到老娘的大腿上來,老娘當場甩了他一巴掌。事情黃了,老娘在巴黎也待不下去,就直接坐飛機到燕京,趕著燕京今天有直接回東華的飛機,就回來了。趕回來聽你趕到市鍛壓廠逞威風去了,沒興趣去湊熱鬧,就在這里等你回來。等來等去,不見你回來,我就先睡起來,哪里想你這混球也過來摸老娘的大腿……”
“我不是故意的。”沈淮堅定無比的咬死這點。
“管你是故意還是無意。要不是在杜帕斯那里吃到只蒼蠅,我很是惡心了兩天,你想摸也就讓你摸了。反正我給男人摸也沒有什么感覺,便宜誰還不如便宜你——不過,現在想想你們男人的惡心勁就來氣!”孫業琳氣鼓鼓的說道。
“何輒我要報這一踹之仇,還得飛去巴黎找杜帕斯?”沈淮苦笑著問道。
“談這個沒意思,”孫亞琳坐下來,拿起被子裹自己身上,好像沈淮給她狠踹一腳這事沒發生過似的,看著窗外都有亮光了,問道,“這都幾點了,你怎么才回來?市鍛壓廠那點破事,也不至于叫你在外面熬夜吧?”
“真是報應啊,早知道我今天不踹別人了,”沈淮唉聲嘆氣的坐起來,他搶過被子一角,也裹在被窩里跟孫亞琳對坐,把從工人爬塔吊衍生出來的種種事端,詳細的解釋給她聽,“楊玉權、周裕都調到市里去了,潘石華又是區委書記、又是區長的,蘇愷聞、周明、梁小林他們幾個,包括譚啟平在內,以為我在唐閘區給孤立了,以為我再也折騰不出浪花來了,就迫不及待的想給我下馬威、找我的破綻——”
孫亞琳就喜歡沈淮這股子跋扈勁兒,頗為惋惜的說道:“再后悔沒打你電話,錯過這場好戲,潘石華當時的臉色一定很精彩吧?”
“那是,我今天要不把潘石華的臉踩出花了,踩得他娘心里摸一摸都叫痛,這梅溪鎮往后還會有安寧日子不?”沈淮笑道。
孫亞琳點點頭,她跟沈淮推測,在市鋼廠跟富士制鐵的合資項目做成之前,譚啟平再對沈淮怎么不滿,都要忍耐著他,不可能直接將他從梅溪調走,但不意味著他不會對梅溪鎮一點小動作都沒有——這時候,不得不承認譚啟平他們還是占據強勢,但正因為如此,沈淮的反應更要凌厲,叫譚啟平他們有所顧忌,不敢胡亂動作。
“趙益成這人如何,”孫亞琳問道,“你這一鬧,天一亮整個東華市都會知道他陪著你跟楊海鵬滿大街的調戲婦女、交情非同一般,這個人值得你花這般心思進去?”
沈淮嘿嘿一笑,也不能說他早就認識趙益成這個人,知道他的專業能力,知道他在市鍛壓廠普通干部職工里的聲望不是之前那個給送進大牢的前廠長能比,笑道:“東華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除了努力挖掘些本地人才,難道還有條件從外面請什么大拿過來?”
要說人才,東華市三區七縣七百萬人口,只要善于挖掘跟培養,三五百名高級管理人才還是不缺的;關鍵就在于挖掘跟系統性的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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