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慧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借口累去了書房。
唐建民對自己的妻子很熟悉,見妻子雖然把話題轉開,但她臉上的yin云沒有徹底的消去,那目光灼灼的眼睛似乎還蘊藏著難以遏制的怒火雷霆。
看著妻子去了書房,他隨手拿起一本書來,他沒有怎么學過英文,也看不懂里面到底寫著什么,但想到這些書都是譚石偉在店里擺出來賣的,就算有大逆不道的論,又算多大的事情?
唐建民知道他的妻子,這幾天看上去像個家庭主婦的模樣,實際當年在下放農場時,養成極潑辣的性格,早年在電力部擔任基建司副司長,之后出任東南電力建設集團常務副總,主管火電基建業務,把手下一群干電力基建的大老爺們治得服服帖帖,并不完全是依靠家世。
唐建民不知道妻子的情緒為何突然變化,追到書房去,見妻子果斷陰著臉坐在書桌后面想事情。
唐建民將門掩上,問妻子:“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宋文慧抬頭看向丈夫唐建民,說道:“三年前,姓謝的一哭二鬧三上吊,把大家都喊過去召開家庭會議,你還記得她當時是怎么說的?”
唐建民不明白妻子為何提三年前的舊事,勸慰道:“這種事過去就過去了,只要沈淮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能夠改正,四哥遲早都會認他這個兒子的,宋家也總會有他的地位……”
“我清清楚楚的記得姓謝的說沈淮在法國整天為非作歹,仗著孫家的供給,只一心做一個紈绔子弟,打架斗毆吸大麻賭博玩女人,什么壞事都干,就是不學好,不學習,到法國四年,連句法語都說得磕磕絆絆,”宋文慧手按著桌子,語氣卻是冰寒,說道,“這是姓謝的話的原意吧,我沒有編排她吧?”
唐建民知道妻子對謝佳惠的成見極深,只能點頭說道:“好像她說的是這個意思……”
“沈淮在國內讀的那所初中,那時候教的還是俄文,沈淮那段時間是沒有好好學什么,”宋文慧說道,“但是沈淮要是在法國,正如姓謝的所說,整天都不學無術,連句法語都說得磕磕絆絆,那他的英文是什么時候學到連專業文獻都能熟讀的地步?”
唐建民也頓時覺得疑點重重,他跟宋文慧斷然不會去想沈淮的軀殼已經換了一個靈魂,只能下意識的懷疑謝佳惠在三年前說了謊,但唐建民又覺得有些事想不通,說道:“沈老爺子是沈淮的外公,要不是沈老爺子,誰能把沈淮趕回國?”
“姓謝的手段多著呢,誰知道她在沈老爺子跟前耍了什么手段、蒙蔽人,”宋文慧對謝佳惠成見本來就深,這時候看出疑點,自然是傾向往不利謝佳惠的方向去推測,“老爸不是也給這個女人哄得團團轉,沈老爺子還能比我爸更精明?”
“沈淮就在外面,要不直接找他問問?”唐建民說道。
“怎么問?說算沈淮沒有對謝棠做什么,就算沈淮當時可能只是嚇唬嚇唬謝棠,但你也知道他的擰巴性子,當所有人都認為他做了那件事,你這時候去問他,你認為他會為自己辯解嗎?”
唐建民點點頭,以他對沈淮當年的認識,知道他是一個恨不得把自己連同整個世界都毀掉的人,雖然沈淮現在看上去改觀了很多,但誰又知道他的內心是否還脆弱呢?唐建民也覺得這時候不宜拿這個語題去刺激沈淮。
宋文慧又問丈夫:“再說了,沈淮他娘在農場死那么慘,他又從小吃了這么多苦,好不容易出國能有個眼不見心為凈,姓謝的還死不要臉的把謝棠送到法國去讀書,托孫家照顧,百般的刺激他。沈淮真要對謝棠做了什么,又能怪他什么?”
唐建民對妻子的這話頗為無語,知道妻子還是認為沈淮在法國時可能對謝棠有過傷害,但是在情感上又不很講理的去偏袒沈淮;他妻子平時都能公正看,偏偏就是護犢子,就是連女兒宋彤他都罵不得。
“至少能肯定姓謝的在有些事上面,是說了謊的!”說到這里,宋文慧越想越氣,捏拳拍著桌子。
唐建民見妻子氣憤不平,又不直接找沈淮問個明白,他問道:“那你說怎么辦?”
宋文慧忿恨不平的說道,“有些事,是怎么都說不清楚的,我能怎么辦?我看姓謝的就是想把我們宋家搞得四分五裂,找她當面對質,我看她會巴不得把這事搞得沸沸揚揚,好讓宋家淪為全燕京城的笑柄,再把沈淮心里的傷疤再狠狠的揭一次,把沈淮徹度的毀掉,才合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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