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玉琮說的話，百里霧臉上沒有多少意外之色，仿佛這件事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

“麟兒近日可還安分？”百里霧突然發問。

他背對血蝙蝠藏身的方向，銀發垂落肩頭，嗓音初聽溫和，但細聽之下不難察覺出暗藏其中的冷意。

這讓戰麟無端想起那日被百里霧抵在自己咽喉的那柄氣刃。

玉琮：“戰麟？你那好徒兒，此刻應當還在幽天殿禁足。”

“百里仙君怎么突然關心起戰麟了？他此番禁足三個月，好像還是你下達的命令，可是心疼了？”

百里霧淡聲道：“那也是他自找的。”

戰麟的瞳孔在水鏡前驟然收縮，指尖無意識掐進掌心。

玉琮盯著百里霧的臉好一會兒，忽地發出一聲輕笑：“這天界里，誰都知你百里霧疼愛兩個徒弟，但如今看來，仙君似乎更疼愛封翊？”

百里霧唇角掛著一抹意義不明的微笑，他沒有直面回答玉琮的話，而是接著道：“我之前給你傳達了一條人界疑似有鬼王血脈出現的消息，想不到鈞天天尊行動力如此快，還真把那鬼王血脈找到了。”

“事關天界安危的事，本尊從不怠慢。”玉琮聲音涼涼的，“只是，本尊很好奇，你究竟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百里霧笑了笑，反問：“如何得來的消息，重要嗎？”

玉琮用冰冷的眼神直視眼前的男子：“本尊覺得，你似乎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百里霧微微側目，目光望向遠處被燦爛日光沐浴的云海。

過了好一會兒，玉琮聽到他啟聲說道：“天地為局，眾生為棋，你我皆是執棋人。”

玉琮眼神閃爍了一下：“執棋人？百里仙君，你是想要繼續與本尊把這盤棋下完？”

“棋局分生死，究竟是入生局，還是入死局，全憑鈞天天尊你一念之間。”百里霧回過頭，望向玉琮。

玉琮長眉揚起，指尖摩挲著渾天儀上的裂痕，低聲喃喃：“生局？死局？”

天尊倏地冷笑一聲，腰間的鈞天令泛出冷芒：“當年鬼王無幽破開鎮魔塔時，本尊就明白一件事——鬼族血脈，必須斷絕！”

百里霧的銀發被罡風吹散，回視玉琮：“所以，你在葬神崖底設下殺陣？”

他抬手截住一片被風吹來的葉子，搖了搖頭，又道：“可惜了。那丫頭體內有一塊天龍心骨，你的殺陣——怕是無法傷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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