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翊眼神微閃。

氣氛沉默了片刻之后，少年喉結滾動，低聲道：“師尊教誨，弟子謹記。”

“但戰麟此次去夜府擅查夜乘風的身世，已越界觸及弟子的底線——”

封翊突然抬眸，眼底有血光隱現，一絲極寒的殺意自他周身擴散開來：“若他執意對夜乘風不利，弟子絕不會坐視不理。”

百里霧聞一怔，旋即，他唇角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翊兒，你倒是頭一回會為旁人如此鋒芒畢露。看來，那小姑娘對你而頗為特殊？”

封翊并未答話。

夜風驟起，吹散了少年鬢邊的一縷墨發，也掩去了他袖口中瞬間緊繃的指節。

這場師徒談話并沒有持續太久。

百里霧在離開之際，又再次轉眼望向封翊：“翊兒，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九重天？”

“再如何，你也是顥天殿的主人，師父和朱天天尊溫策，不可能會無時無刻幫你盯著那一縷屬于你的神魂。倘若九重天里的明爭暗斗波及到顥天殿，你的神魂一旦受損，對你本身而將是非常危險的事。”

封翊淡聲道：“必要時，弟子會回去，師尊無需擔憂。”

百里霧頷首，不再多問。

一拂袖，白色人影在少年面前消失。

離開未央院的百里霧并沒有立即回九重天。

他的身影出現在無相殿的殿頂，遙遙地望向整個凌霄城，雙眼中泛起一絲銳利的冷光。

嘶——

一絲空氣扭動的奇異聲響從百里霧身后響起，百里霧沒有回頭，卻能立即知曉來者是誰：“麟兒，你去了夜府？”

戰麟從瞬移空間中走出來，步子一踏來到百里霧身側，雙手環胸，夜風吹得他墨黑色的衣袂獵獵作響，“他向您告狀去了？”

百里霧沒有回答。

有時候，不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戰麟見此，喉間溢出一聲冷笑：“師父，您總是這樣。”

“我和封翊都是您的弟子，他擅自離開他的顥天殿，您不責罰，他化形隱匿身份，您也不過問。如今我不過是查起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丫頭，他倒是急著向您告狀這次，您又要打算偏心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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