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撫上宇文謹冷硬的側臉,指尖掃過他緊繃的下頜。
“每次你將我抵在雕花床上肆意妄為,我都在想,這是不是意味著你對我有哪怕一絲憐惜?”
燭火突然明滅不定,她的影子在墻上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甚至為了討你歡心,我特意跟那些歡場女子學習閨房之術。”
話音未落,她突然抓住宇文謹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
“王爺,臣妾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
“可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
“即便知道你恨我,知道你娶我不過是為了穆家的兵權,我竟還會在你抱著我時,生出這樣便好的念頭。”
“宇文謹,我有錯,你懲罰我便是。”
“我的家人何錯之有啊?”
“我父兄鎮守西北邊境多年,你為何要對他們下手,就因為他不愿意成為你手里的刀,你就對他們痛下殺手是嗎?”
宇文謹聽到她的話,心莫名一慌,她知道了,她竟然知道了,是誰告訴她的?
他神色不變,卻伸手死死卡住了她的脖子。
“說,是誰告訴你的?”
穆海棠冷笑著:誰告訴我的有什么要緊,有些事早早晚晚我都會知道。”
宇文謹開口道:“是本王做的又如何,本王多次跟你父親溝通,讓他助我,可他卻說,不管是太子還是我,他絕不站隊。”
“嘴上說著忠于陛下,實際上不還是太子一黨,哼,既然不能為我所用,我還留著他干什么?”
穆海棠死死抓著他的衣襟:宇文謹,你不是人,我爹有什么錯,他浴血奮戰多年,沒死在敵人刀下,卻掉進了你的圈套。”
“你還是人嗎?他一心保家衛國,臨死你還給他扣上了通敵叛國的帽子。”
“我的侄兒才四歲啊?”
“你連個四歲的孩子你也不肯放過?”
宇文謹指尖驟然收緊,掐進她脖頸的力道卻在觸及那抹淚時莫名松了半分。
燭火將他陰鷙的眉眼劈成明暗兩半,喉結滾動間,袖中蟒紋隨動作猙獰扭曲:“忠犬不向主人搖尾,留著便是隱患。”
“忠犬,哈哈哈,她的家人在他的心里竟然是一只狗,還是一只不聽話的狗。”
穆海棠的心,已經感覺不到疼了,撕心裂肺,蝕骨鉆心的痛,她早就嘗過了不是嗎?
這就是她從小愛到大的人,她瞎了眼。
宇文謹看著她眼里那濃濃的恨意,心莫名的抽痛。
他抬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頭,指腹碾過她顫抖的唇瓣。
“看來你還是不夠聰明,至于你那四歲的侄兒嗎”——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王妃該懂。”
穆海棠眼前炸開刺目的金星,指甲深深摳進他腰間軟甲。
血珠順著宇文謹贈予的金絲項圈往下淌。
“宇文謹,我做夢都沒想到,會是你殺我全家,滅我滿門!”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