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該如何面對殺了自己母親、又把自己扔進冷宮自生自滅的父皇,不如裝睡。
皇帝擺手,讓宮人們退下,輕手輕腳來到紀徵的床邊。
昏暗的燭火下,紀徵閉著雙目,睫毛濕潤,顯然哭過,皇帝心下便是一酸。
仔細端詳他消瘦得看不出原來模樣的臉,皇帝心頭發緊,越發酸澀難忍。
皇帝低聲問:“許順安,老四身上的傷,處理了嗎?”
“太醫已給四殿下,上過藥了。”許順安擦擦眼淚,低低地哽咽,“皇上,四殿下遭了不少罪。”
“朕看看他的傷。”皇帝輕輕呼出一口濁氣,掀起一角被子。
許順安忙道:“皇上輕些,殿下躺了大半個時辰,方才睡著呢。”
皇帝頓了頓,松開了手,給紀徵掖了掖被角,帶許順安出去,問道:
“傷勢如何?”
許順安回答:“殿下背上、胸口皆是鞭痕,后背有四五處已破皮流血。皇上放心,太醫說,好好將養,傷勢無礙,只恐留下幾道傷疤,無法消除。”
皇帝震怒,恨不能把喬相思抓回來狠狠打一頓板子,不,直接打死。
“喬家女兒,囂張至極!”
這回許順安沒敢接話。
喬相思畢竟是喬貴妃的侄女,還是永安侯的嫡長孫女,喬家當寶貝似的寵著。
這一次的事件,喬相思觸怒皇帝,怕是今后再也沒有機會進宮了。
想在宮外找個好人家嫁了,也不大可能,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京城誰家敢娶這樣彪悍的女子?
日后及笄,只能嫁去京城外面。
喬相思,已成為棄子。
皇帝怕吵醒紀徵,沒敢大發雷霆,隱忍怒氣,又低聲問:
“冷宮管事的,都抓了嗎”
“都抓了,等著皇上發落。”許順安想到底下人的匯報,心驚膽戰,猶猶豫豫道,“今日,冷宮死了五個人。”
皇帝蹙眉:“不是只有服侍老四的宮女跳井死了?還死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