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杜葵怎么可能讓他好過,白天是見不得他一點閑著,她會把他踢醒。
沒有活干,就教他怎樣像個奴才一樣卑微討好主子。
紀徵學會了揉肩捶背,學會了給她洗腳,學會了像從前圍繞在自己身邊的奴仆們一樣,卑躬屈膝,露出諂媚的笑臉。
他想過反抗,但換來的,只有毒打。
瘦弱的他,壓根不是杜葵的對手。
直到今日中秋節。
他昨夜夢到,這一天,浣衣局的宮女來送食盒。
來的兩個宮女中,其中一個叫金蕊。
那金蕊見到寒蘇的臉,故意將食盒踢倒,湯湯水水潑灑一地,四枚月餅沾染湯水,米飯潑出來,混進灰塵,看著就令人反胃。
金蕊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又上下打量骨瘦如柴的寒蘇,嘲諷道:
“寒蘇,這就是你選擇的好日子?比在浣衣局還不如呢,哈哈哈!
“我還以為你是來享福的,果然賤人賤命,你就不配過好日子!
“要不,你跪下來磕頭求我,求我把你帶回浣衣局,我考慮看看,要不要幫你。”
紀徵聽到金蕊說“比在浣衣局還不如呢”,心猛地下沉,生怕寒蘇會回去浣衣局,留他獨自一人在冷宮里掙扎。
他殷切而又小心翼翼地偷看寒蘇。
寒蘇搖搖頭,眼神明顯畏懼那金蕊,語氣卻堅決無比:
“我不回去,我在這里過得很好。”
“哼,賤人賤命,寒蘇,瞧你這副模樣,怕是活不了多久的。除夕我還會來,來為你收尸。”金蕊不懷好意地笑了聲,帶走碗和食盒,與另一個宮女揚長而去。
太監們掂著本該發給紀徵的賞銀,見食物臟了,也離開了。
寒蘇拍拍胸口,慶幸地說:“我還以為,她又會打我呢。”
紀徵頭一回在兩人站立的情況下,狠狠抱住她:
“寒蘇,你不要離開我。”
寒蘇摸摸他的腦袋,笑道:“不會的,我答應過你的。”
隨后,寒蘇講了她與金蕊的恩怨,又去把地上臟了的食物都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