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傅家沒有錢？

傅思妍從來沒想過這種可能性。

她的出生，本就是因為傅家太有錢。

傅家太有錢，姚秋星才會心心念念想嫁給傅家，逼走了傅老爺子的白月光。

傅家太有錢，卻沒有后代，所以傅老爺子才會在白月光離開之后，不惜用人工受孕生下自己。

也是因為傅家太有錢，姚秋星才會二十多年依然放不下，不惜巨資培養了曹陽，來攻略自己，哄騙自己生下傅煜城……

如果傅家沒有錢……

傅思妍身子都晃了晃，不由自主看向書房門。

門外是她的兒子，那個在自己面前連陰險都不屑隱藏的兒子。

如果傅家沒有錢，這個兒子或許根本不會被這樣針對性培養，最后回來惡心所有人……

傅思妍一咬牙：“如果城城愿意跟我們一起走，我愿意過去。”

傅慶年卻一擺手：“妍妍，城城沒有選擇，你也不能提前將事情告訴他。”

“能選擇的，只有你自己。”

去或者不去，在你。

傅思妍：……

她怎么都沒想到，老爺子將自己和傅煜城叫回來，竟然是準備帶走傅煜城？

自己沒有建議權，沒有決定權，只有選擇跟不跟的權利？

她心中涌起委屈：“爸爸，我也是您的女兒……”

傅慶年擺擺手：“妍妍，如果將城城留在這邊，留在你身邊，你有沒有把握給他掰回來？”

傅思妍：……

她當然沒把握。

“如果他闖了禍，殺了人，你準備怎么善后？”

傅思妍并不懷疑傅慶年這話是威脅恐嚇：以她這段時間的觀察，城城眼里，除了他自己，其余的都是工具。

他的眼里沒別人，凡是擋了他路的，他都想弄死。

比如傅辰安。

如果他真的殺了人……

傅思妍閉了閉眼睛，不敢往下想。

大約自己還是會因為愧疚和不舍，將他送往國外避難，以后都不要回國吧……

傅慶年卻窮追不舍：“如果你將他送出國，他在國外也遇上不順心的人事物，又殺了人呢？”

“如果他因此被人報復追殺呢？”

“你有把握一直都能保護他嗎？”

傅思妍抱住腦袋，失控地喊：“別說了！”

“我去。”

是啊，什么都沒有兒子的安危重要。

眼下這種情況，兒子只有徹底換個環境，沒有了幫他兜底的財富，或許才能認清自己的位置……

“我去收拾東西……”

傅思妍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書房。

沒多一會兒，霍紹源也來了。

誰也沒想到，霍紹源這次過來，竟然是坐著輪椅過來的。

頭發雪白的他讓肖迎春等人都看得愣住：這變化……也太嚇人了！

他的笑容一如往昔，只是松弛的面皮和略微沙啞的嗓子出賣了他的狀態。

“傅叔，傅少，肖總……又見面了。”

推著輪椅的是霍紹源的妹妹霍紹麗。

霍紹麗的頭發也是雪白，滿臉皺紋的樣子跟霍紹源也沒什么兩樣。

她一進屋就看向角落里的霍長生，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霍長生也站在原地呆滯地看著這邊。

上次見爸爸頭發迅速雪白，可爸爸那時候還不至于坐輪椅，這才幾天功夫……

“爸爸……”霍長生喃喃地喊，甚至不敢往前湊，生怕一湊過去，就會發現這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