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安眉毛瞬間打結:“你來找孤干什么?”
來的正是吉若熙。
在外頭等了一夜的她,被倒春寒凍得人都快麻木了。
她半輩子都沒吃過這樣的苦頭,才凍了一個時辰就后悔了。
可都等了一個時辰了,若這時候撤退去客棧,這一個時辰不就白等了?
吉若熙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上半夜,她還在腦子里盤算如何用計策讓傅辰安答應收了自己:既然太子在南安都能帶著美人招搖過市……美人計也可以試試?
等到了下半夜,腦子凍僵了,那些念頭都被凍得稀碎……
“啟……啟稟殿下……”
話一出口,聲音就抖得跟鵪鶉似的,面色青白似鬼,吉若熙自己都很慚愧。
美人計變成了女鬼計……
今日的計策多半是毀了。
傅辰安見她嘴巴都在哆嗦,揮手讓人給她上了一杯熱茶。
吉若熙捧著熱茶,像是捧著還魂仙丹,先認真地喝了兩口熱茶,捋順了舌頭,這才開口。
“啟稟殿下,我不想做皇后。”
傅辰安:……
“此事不歸孤管,你若不想參選,就讓你父親上折子撤回你的名字便是。”
吉若熙可憐巴巴地:“我父親自然不肯,我才求到您面前……”
傅辰安嘴角微微一扯:“你直說,希望孤做什么?”
選后本就是一個陷阱,都是鏡花水月,奈何天下人對權勢富貴太過執著,總也放不下。
吉若熙這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他對有自知之明的人,還是肯幫一把的。
吉若熙眼巴巴看著傅辰安:“聽聞殿下誕育了一對龍鳳胎,臣女自幼苦學琴棋書畫,愿意教小公主琴棋書畫。”
傅辰安居高臨下地看著吉若熙,嗤笑一聲:“孤的小公主,你也配教?”
“你到底想如何?說人話!”
驟然的斷喝,讓吉若熙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她對上傅辰安洞若觀火的雙眸,像是被看穿了所有心事。
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己所有偽裝和狡辯,在他面前都只會顯得更可笑……
這個念頭一升起,吉若熙心頭就是一涼。
一咬牙一閉眼,吉若熙說出了心里話。
“我爹想讓我進宮,我那日見到殿下,覺得與其做皇后,不如給殿下做個側妃……”
傅辰安眼睛都瞪大了:吉鴻昌的女兒,如此缺心眼?
還是腦子凍傻了?
這種話怎么敢說得這樣直白?
咳嗽一聲,傅辰安直接拒絕:“孤此生不納妾。來人,轟走。”
吉若熙嚇了一大跳,知道機會稍縱即逝,趕忙磕頭求饒:“殿下您等等!臣女還有話說……”
“臣女知道自己沒資格,可臣女胳膊擰不過大腿,拒絕不了父親的安排。”
“臣女想給自己謀一條出路。”
“您能否給臣女指婚?只要年齡相當的青年才俊都行……”
吉若熙一說完,屋子里落針可聞。
這種話在肖迎春那個時空說起來,大家倒不覺得稀奇,可這里是天武的時空,是南安的地界!
在最注重禮儀的南安地界,說這樣離經叛道的話……這是官家千金能說的?
傅辰安必須承認:他竟然對吉若熙有一丁點佩服。
在這個時空,他也是第一次聽女子說出這種話。
吉若熙說完就后悔了,可短暫后悔之后,她又覺得“說都說了,還能怎樣”?
總不能再把話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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