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心里卻還是難受:曾經都是一家人,為什么到了最后,卻只剩下算計?
她進了宮,兒子在邊關,兩個兒媳婦面前也不好說娘家人的不是。
她心里覺得委屈,也覺得憤怒。
這種情緒悶在心里的時間長了,正好碰上孕吐,反應就更厲害了。
聽戰云芙說完,傅忠海臉黑得像鍋底。
“姐姐你說,要我怎么做?”
戰云芙搖了搖頭:“不必那么麻煩,是我自己想得窄了,跟他們沒關系。”
傅忠海就嘆氣。
她總是這樣,一邊考慮得面面俱到,一邊委屈自己。
肖迎春在旁邊聽得也心酸:女人太要強了也不好,委屈的總是自己。
傅忠海扭頭喊:“來人,宣衛國公夫人進宮,陪皇后。”
所有人都看向傅忠海:牛十娘那個炮仗,叫進來干什么?
來打雷嗎?
要叫也該叫崔燕云進來,她比較細心,也會勸人。
傅忠海秒懂大家的疑惑,他看著戰云芙,眼底露出委屈和埋怨。
“你就不能跟牛十娘似的?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
“你看衛國公府也不用她操心任何事,事情都丟給了管家,衛國公也沒出亂子?”
“這天下沒了你,天就不亮了怎么的?”
“你這樣滿心滿意為旁人打算,心里有委屈也不肯發作,又不肯告訴我……”
“夫妻一體,有事就該一起承擔。”
“你可有將我當成你的夫君?”
戰云芙訝然地看著傅忠海:他這是心疼自己?
所以讓自己跟牛十娘學習沒心沒肺?
可自己現在是國母啊……
這些委屈,國母不承擔,還指望誰來承擔?
眼看著兩口子要吵架,傅慶年拉了拉肖迎春的袖子,一行人悄然離開坤寧宮。
坤寧宮外面的走廊下,還能隱約聽到里面的爭執聲。
傅慶年也不走,就拉著傅辰安夫婦在連廊下排排坐,等。
中間的傅辰安不解地看向爺爺和老婆。
“要吵起來了,不勸勸?”
傅慶年不說話,略微嫌棄地看了一眼傅辰安,再看一眼肖迎春。
“你跟他說。”
肖迎春只好當嘴替:“夫妻兩個,有誤會自然是解開了比較好。”
“他們倆當著我們的面,有些話不好說出口,讓他們單獨吵架比較好。”
有些話一次說出來,就不用憋在心里了。
傅辰安恍然,佩服地看了一眼肖迎春和傅慶年:學到了。
三個人一邊看天邊的云卷云舒,一邊聽帝后吵架。
沒多大功夫,牛十娘風風火火沖過來了。
她本來是在宮里“侍疾”的,奈何她待不住,沒事總往軍營跑,這才剛剛又被喊回來。
“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牛十娘打雷一般的聲音在坤寧宮外響起,兩口子的爭執聲戛然而止。
大門打開,戰云芙臉上難得地尷尬:“我沒事。是陛下叫你回來……”
“陛下,您叫我回來干嘛?”
傅忠海也后知后覺地尷尬:自己剛剛也就是一句氣話。
真要叫牛十娘過來,什么也干不了。
他咳嗽一聲:“你先去外面等著,我跟你娘有話要說。”
“哦……”牛十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撓著頭出來了,蹲坐在三個人旁邊。
肖迎春小聲給牛十娘解惑。
牛十娘這才恍然:“我婆婆就是對自己要求太高。”
“她又不是廟里的菩薩,想著所有人,就不想想自己!”
“真傻!”
傅慶年以前跟牛十娘沒打過交道,他訝然地看著這位天武朝威名赫赫的女將軍:還真是一朵奇葩!
可他收回視線后,想想覺得哪里不對勁,又扭頭去看。
仔細看了看牛十娘的容貌后,傅慶年神色嚴肅起來。
“十娘,你過來我這邊,我給你把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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