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肖迎春被電話吵醒。

她迷迷糊糊睜開一只眼睛看，發現陌生號碼，直接掛掉了。

對方沒放棄，再次打來，她又掛掉了。

對方鍥而不舍，肖迎春只能接起：“喂？”

十分明顯的睡意和煩躁，讓對方沉默了幾秒，才小心翼翼開口，是個女人。

“您好，您是肖總嗎？”

肖迎春以為是搞推銷的，更不耐煩了：“我還在睡覺呢，什么事你直接說。”

對方語氣明顯帶了惶恐：“肖總你好，我是黃立的媽媽。就是跟著董老爺子的那個黃立，你認識他吧？”

肖迎春睡意一秒失蹤，她一骨碌爬起來：“嗯？認識。阿姨您好。”

黃立媽媽于是絮絮叨叨說了起來。

原來最近兩天她都沒有接到黃立的電話和信息，她想打黃立的電話，也打不通。

她著急了，這才給肖迎春打電話。

肖迎春搓了搓臉，先組織了一下語，才將早就跟董春風商量好的說辭說給她聽。

“阿姨，黃立最近不會回來了，他在國外遇到了一點事，不方便回來。”

“他讓我給你錄了一段視頻，我回頭發給你看……”

黃立媽媽呆住：“啊？怎么回事？他遇到什么事了？”

肖迎春：“……您先看了視頻再說吧。”

肖迎春加了黃立媽媽的微信，將視頻發給了黃立。

視頻是肖迎春讓黃立錄的，為的就是穩住黃立媽媽。

視頻中，黃立有些緊張，也有些淚意。正坐在一處花草掩映的石頭上。

視頻一開始就是道歉：“媽媽，對不起，我走錯了路，現在回不了頭了……”

他將自己被那個組織誘惑去做非法勾當，卻被對方抓住把柄威脅的事都解釋了一番。

他又著重說了自己這些年的雙面人生。

“我每天白天跟著老師，回家面對你們，都是笑嘻嘻的，可我晚上經常做噩夢，夢見警察來抓我……”

“我心里很痛苦，也很害怕。”

“我怕有一天真相被戳穿，我會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會被所有人唾棄和嗤笑……”

“這些年我不敢談戀愛，也不敢告訴你們真相，我特別痛苦……”

“媽媽，我現在不敢回去了……”

“正好有朋友告訴了我一個別的去處，我先去那里待著一兩年……”

“等過兩年我再回去……”

“博古齋的股份和我的積蓄，我都交待給迎春了，都留給你們。相關文件回頭她也會幫我處理……”

最后，黃立在視頻中再三告訴媽媽：不要報警。

因為報警了很可能會讓博古齋的股份和他的積蓄都被沒收，這些錢留給他們養老用。

畢竟這些都是他在違法過程中順便得到的……

肖迎春發過去以后，自己也把視頻又看了一遍。

她心中有些感慨：有些路，是沒有回頭路可以走的。

可黃立的父母很無辜，她到底心軟，把博古齋的收益和他的積蓄都留給他父母。

肖迎春復盤了一下跟黃立的交集，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也就上了個廁所的功夫，黃立媽媽的電話果然又打了過來。

這一次，電話那頭的女人是哽咽的。

“肖總，你能不能讓黃立給我打個電話？他現在在哪里？他有沒有危險？”

肖迎春語氣溫和卻很堅定：“阿姨，我也聯系不到黃立。但是他能聯系我。”

“如果他聯系我了，我會告訴你的。”

“你有什么想跟他說的，你也可以先告訴我，回頭等他來電話，我再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