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叫自己趕著馬車走?
車夫傻乎乎地問:“走哪兒去?”
嬤嬤也愣了一下,隨后才道:“去宮里。”
若是讓陛下和老夫人就這么一個馬車進了戰府,被下人仆婦看見,人家該怎么想?
進宮以后,陛下自然有辦法叫人閉嘴。
車夫更懵了:“為何進宮?”
嬤嬤瞪了忠心耿耿的車夫一眼,指了指馬車,用口型比劃“陛下”。
領會了嬤嬤的意思,車夫的雙眸驟然瞪大:“哦哦哦……”
馬鞭一掄,摔到飛起。
馬車咕嚕嚕往宮中方向而去……
馬車中,傅忠海慌亂地死死拽住戰云芙的手。
戰云芙:“你撒開!”
傅忠海:“我不。”
戰云芙:“我疼。”
傅忠海:“哦哦哦,那我輕點……”
外面的車夫眼前陣陣發黑:陛下這么生猛的嗎?
自己一會兒會不會被滅口?
不行,一定要快點!
再快點!
陛下你再忍一忍啊……
馬鞭掄冒煙,馬車走得飛快,引起路人陣陣側目。
顛簸的馬車一路疾行,碾過一個小坑時,哆嗦了一下,傅忠海剛撒開手,就一頭栽進了戰云芙懷里。
兩個人都僵硬了一瞬。
傅忠海:真香……
戰云芙:“你快起來!”
傅忠海:“我不是故意的,剛剛是馬車顛簸了。”
戰云芙滿臉通紅:我能不知道馬車顛簸?
可你不能趁機不起來吧?
傅忠海終于坐起來,手卻又伸了過去,拉住戰云芙的手就不撒開。
戰云芙心跳如鼓,亂成一團麻:怎么辦?該怎么辦?
若是往常,她一定就跟傅忠海打起來了。
可這是馬車里,馬車走在京城最繁華的大街上,馬車上還有寧遠侯府的族徽……
她不敢鬧出更大的動靜,不能讓京城明日流傳出“寧遠侯府老夫人不守婦道,在馬車上與男子……”的傳聞。
想到這些年自己遭受的委屈和過往,想起齊蓉蓉今日的話:“你需知道,只有你珍愛自己了,把自己過好了,才能讓兒孫愿意為了自己的日子過得更好而努力。而不是為了旁的人犧牲自己……”
她這么多年守寡,努力護著寧遠侯府、護著敖廣春和敖承繼,早就將自己的喜怒哀樂丟到了腦后。
她總覺得只有這樣,才對得起亡夫。
至于自己過得好?
她從沒想過自己過得好不好……
戰云芙紅了眼睛,像是被打開了某個閘門,眼淚嘩啦啦地就開始往下流。
傅忠海慌了,他一邊伸手去抹戰云芙的臉,一邊嘰嘰歪歪哄:“這是怎么了?姐姐?”
“我……我撒手行不行?”
“我撒手你就不哭了行不行?”
見自己撒手了戰云芙還癟著嘴掉眼淚,傅忠海徹底沒招了,他左顧右盼,最終一咬牙,將戰云芙撈進了自己懷里,死死扣住。
被悶住的戰云芙:!!!
“你撒手!”
“你不哭我就撒手。”
“我……我要憋死了。”
“哦哦哦……”
傅忠海撒手,戰云芙抬眸對上傅忠海緊張兮兮的神色,低頭看到傅忠海胸口錦衣上明顯的白色脂粉,“噗嗤”就笑了。
因為今日要見齊蓉蓉,戰云芙今日還特意上了妝。
陶陶記的脂粉如今在傅忠海的黑色錦衣上印出一張完整的人臉輪廓。
是個人都能看出這是女子的臉印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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