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唇輕泄一聲低低的笑。
似冷漠似瘋狂。
虞箏慢悠悠掃過被子下的大長腿,知道那是怎樣一副與外表淡漠不符的野蠻健碩,笑著笑著,就帶了點不耐的倦意。
不客氣地推了他一把。
“醒醒。”
都躺一天了,再不醒保鏢就找來了。
床上的人睫毛密長,微微動了下。
確認人能醒來,虞箏把充了2%電的手機妥帖地放到周聿裴耳邊,等他在來電鈴聲中悶哼著半睜開眼,虞箏早已經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咔——’
門開了又關。
光影浮動,凌亂的室內響起窸窣動靜。
客房。
虞箏出門就無縫找了個房間繼續睡覺,不到明天下游輪不打算起來。
明天還有硬仗要打。
......
游輪在港口停靠,虞箏是最后一批下來的賓客,周圍三三兩兩只剩幾個侍應生,海邊太陽毒,又接近正午,她還沒吃東西。
虞家的司機在不遠處等,無聲催促。
虞箏渾身酸痛不想折騰,干脆老老實實走過去,一打開車門就閉目養神,隔絕了司機遞來的虞志昌電話。
司機收回手機,也不意外,直接將車開往虞家所在的別墅群。
遠遠看到輝煌大氣的房子矗立在陽光下,那是虞老爺子在世時留下的地盤,和京中好些豪門比鄰,虞志昌舍不得搬。
哪怕虞家一直沒進入那層圈子,哪怕虞家近些年步步敗落。
進門的時候傭人正在往外處理雜物。
虞箏停下腳步,發現東西有些眼熟,“這是什么?”
傭人看到虞箏表情頓時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想要藏起手上的東西,聽到她的話,一時訕訕立在原地,走也不是拿出來也不是。
“這、這是......”
虞箏已經看清了盒子里的東西。
她的東西。
準確來說,是她放在房間里沒準備帶走的雜物。
這時她才看到放在客廳的幾個行李箱,她收拾好的行李,被人“貼心“地拿下來了。
“怎么了這是?”虞頌從樓上走下來,“這些沒用的垃圾放著也是占地方,虞箏你把人攔下干什么?反正你要搬到明松路那邊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的房間空著也是空......”
虞箏:“鳩占鵲巢。”
“虞箏你什么意思!”虞頌頓時一臉陰翳。
虞箏從傭人手中拿過東西,揮手讓人先退下。
帶著時光痕跡的舊紙盒,里面摞著幾本紙質書和明信片,角落還塞了個灰撲撲的麻花辮娃娃,巴掌大一個笑瞇著眼。
“聽不懂?蠢貨。”虞箏同樣冷冷瞥了他一眼,繞開虞頌就要上樓,余光注意到二樓欄桿處有人在看她。
姚蕓顯然聽到了兩人剛剛的交鋒。
“媽。”
“......媽。”
年近五十的貴婦保養得宜,身著珍珠白古法旗袍雍容優雅,看向虞頌時抿起淡淡笑意。
“家里又不缺房間,不要做讓人笑話的事,小頌。”
虞頌收斂怒容,反倒像來了主心骨,“媽,虞箏那個房間正對樓下花房,光線好,我想干脆收拾出來讓人重新裝修一下給莜莜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