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嬤嬤忙應道:“原本內務府是想讓柳夫人與太后娘娘分開住宮殿的,但陛下說住一起更方便些。”
幾人齊刷刷地停下腳步。
“等會兒……太后?”
誰?
陳映晚?
嬤嬤笑道:“正是,陛下已經在籌備敬陳夫人為太后,陛下這幾日太忙,怕是沒來得及告訴太后和柳夫人。”
這幾天陳映晚的確沒見到佑景,連陸明煦都忙得不可開交。
但陳映晚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合規矩嗎?”
嬤嬤低頭:“陛下是天子,天子想做什么,便是天意所在。”
正如嬤嬤所說,第二日欽天監便在朝堂上進諫,請皇帝將養母陳映晚奉為太后。
自然有人提出異議。
陳映晚出身低微,又只是撫養皇帝,從來沒有這種先例。
可欽天監當即拿出昨日夜觀天象的結果——陳映晚命格極好,若能成為太后,對國勢大有裨益。
皇帝“沉思”良久,十分嚴肅地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便準備儀式吧。”
朝臣頗有異議。
但佑景絲毫不慌。
因為他直到,娘親當上太后不久,他就要真正開始動作。
到那時候,無人再有精力去議論娘親了。
陳映晚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太后,入主慈寧宮。
佑景每次來找她的時候,陳映晚都有些恍惚。
她竟然養大了皇帝?佑景真的成了皇帝?
倒也不怪她有這種奇怪的感覺,畢竟佑景在她面前完全沒有皇帝的架子,還是那個乖巧懂事的佑景。
除了偶爾身邊的宮人對佑景的畢恭畢敬,會讓陳映晚突然意識到佑景的身份以外,佑景與從前并無二致。
直到陳映晚成為太后的半個月后。
佑景上朝前,特意來了一趟慈寧宮。
一大一小坐在桌子旁吃早膳,佑景的聲音壓抑著喜悅和激動:“娘親,我今天要辦一件大事。”
陳映晚給他盛了碗粥:“什么大事?”
佑景眸光一閃,神秘兮兮道:“我先不告訴娘親。”
“但我敢肯定,娘親知道之后,一定會很高興。”
這份根種在佑景心中的夙愿,終于能在今日終結。
吃過早膳,他又找到柳嬸,讓月宜姐姐今日跟在自己身邊。
陳月宜并沒多想。
直到佑景將她帶上了朝堂,讓她站在了自己身邊,陳月宜才緊張起來。
佑景似乎要做什么。
陳月宜前些日子便有預感。
因為七天前,佑景拿了一堆考卷來找她,讓她答題。
看完她的答卷,佑景眼里閃著光亮,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從那時,她心里就隱隱有些感覺。
佑景坐在龍椅上,面對朝臣的跪拜,神色如常地抬手。
“眾愛卿平身。”
解決完今日朝臣遞來的麻煩,佑景便將手邊的圣旨遞給身旁陳月宜。
“你來宣讀。”
陳月宜一怔,咽了下口水。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伸手接過圣旨。
在她展開圣旨、看到其中內容的一瞬間,沉甸甸的圣旨分量更重了幾分。
而此時此刻,陳月宜預感成真。
“一,今日起,全國各地興建女子學堂。”
“二,今日起,女子可參加科舉、入朝為官。”
“三,女子滿十四歲,可向當地官府申請自立門戶,不必爹娘應允。”
“四……”
朝堂越發安靜。
而陳月宜的聲音卻越來越大,她宣讀的聲音顫抖,雙手也打顫,心跳聲大到讓她快要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直到最后一個字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