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慎,怎么會是你?”
承慎明明是恨不得佑景去死的人。
這次刺殺陸明煦都下意識懷疑到了承慎身上。
他以為是承慎和太后的余黨共同謀劃的。
可眼前的場景推翻了他的猜測。
如果這件事真是承慎干的,他又為什么要為佑景擋下這劍呢?
陸明煦臉色復雜,卻也第一時間叫來大夫為承慎急救。
承慎被抬上馬車,陸明煦和佑景則坐在了馬車外,和眾人一同休整。
這次受傷的人占多數,而這些人都是陸明煦從戰場上帶回來的精銳。
他環顧一周的傷員,沉聲道:“這件事十有八九是太后余黨做的。”
“不過也有好消息。這群刺客大概是他們能動用的最后力量了。”
佑景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卻擔憂地望向了娘親的方向。
“娘親會不會有危險呢?”
陸明煦的人大多受傷,就算陳映晚真的有危險,他們現在去支援也來不及了。
陸明煦只能硬著頭皮笑了一下:“不會有事的。”
但他轉頭卻將自己的暗衛派去查看陳映晚的情況。
幾個時辰后,馬車上的承慎總算悠悠轉醒。
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詢問自己的傷勢,而是看向一旁默默盯著他的佑景問道:“娘親在哪里?”
佑景的眼神有些復雜:“今天早上我們便分開走了,她要去找宿叔叔。”
承慎蒼白地扯了扯嘴角:“原來是這樣……看來是天意啊,死前我竟也不能見到娘親最后一面。”
佑景抿了抿嘴唇,問道:“這是你的苦肉計嗎?”
承慎笑了一下,卻扯動著胸口的傷一陣劇痛。
“你覺得這是苦肉計?”
“我用命來演這場戲嗎?”
佑景垂眸:“這的確是你能干出來的事情。”
承慎又笑了:“你說對了。我的確干得出來這種事,不過現在我已經沒有這樣的想法了。”
“娘親說過她想好好地生活。我想尊重她的意愿,不再打擾她。”
“但我又想為他做些什么。思來想去,娘親最寶貴的也只有你了。”
說這話的時候,盡管他早已承認這一切,此刻的心卻猶然在滴血。
“所以我一直在暗中保護你。”
這話聽上去十分別扭,佑景看他的眼神更加復雜了。
明明是三番五次恨不得自己去死的人,卻在今天救了他,還聲稱一路都在保護他。
他本來不屑承慎的很多做法。
但此時此刻,他突然沒有辦法去評價承慎的這些行為。
承慎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嗤笑一聲:“難道你覺得無以為報嗎?”
“我說,你的道德也別太高了。”
“以后要當皇帝的人,這么優柔寡斷,還怎么保護好娘親?”
“我要是你,就趁這個時機一刀殺了我,這才痛快。”
佑景輕笑了一下。
“難道你不想見娘親了?”
承慎微微一愣。
他……還有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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