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回到落桐院后,陸殷辭一夜未眠。
他翻來覆去思考著明煦的話,似乎連身體的疼痛都沒那么清晰了。
他所想不通的,明煦竟然早就明白。
他輸給明煦,似乎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的。
過完年,又是一場大雪。
大雪停歇之時,他們便準備起程進京了。
陸殷辭還是打算和他們一起去一趟京城。
雖然他和祖母都已經無法阻攔明煦的想法,但他想給自己一個最終的交代,比如……徹底放下陳映晚。
出發前,陳映晚和侯府的契約徹底終結。
陳映晚特意去謝過了老夫人。
如今老夫人已然清楚明煦的心意,也自知力不從心,不可能再管束后輩,對陳映晚的態度也溫和了許多。
“我老了,這次本想跟你們去京城湊湊熱鬧,怕也是不行了。”
“有什么見聞,記得寫信回來,就當我親眼見過了。”
臨走前,陳映晚還送了一大包辣椒到侯府。
出發之前,陳映晚又與好友們告別。
去秦素問家的時候,俊山剛好在家。
聽說佑景要進京趕考,俊山比他還高興:“你可一定要好好考啊,考不成狀元,榜眼也行、探花也行。”
“你記得去茶樓聽聽書,看人家都怎么說書的,回來告訴我……對了,等你回來,咱們那本書稿也能繼續往下寫了!”
兩個孩子前年就開始研究自己寫話本,以佑景為原型,佑景每考到一個功名,兩人就多寫一章。
如今已經寫到秋闈結束了。
見過了秦素問和俊山,又去告別了姜秋。
姜秋百般不舍,甚至想跟他們一起去。
但陳家這次去京城,懷州的酒樓便交給了姜秋和李嬸打理。
姜秋不想辜負陳映晚的信任,一口應下。
正春也跟董管家告了假,和奶奶一起去酒樓幫忙,有了正春,兩個酒樓的賬就都不愁了。
離開前,他們最后見的是李嬸一家。
李仰芳給佑景做了一身新衣服,正春把衣服交給佑景,又指了指下擺一只蝴蝶樣式的繡花。
“這是我繡的。”
經上次一事,回家后柳翠云調笑了佑景一番,佑景這才明白正春的意思。
此刻接過衣服的他難掩赧然:“謝謝你……你想要什么,我回來給你帶吧。”
正春沉思片刻:“聽說京城三月,遍山迎春花開。”
“如果你回來的時候看到迎春,便摘一枝帶給我吧。”
佑景認真記下:“好。”
不久后,一家人上路赴京。
陸殷辭的馬車在最前面,陳映晚的馬車則在后面,陸明煦偷偷把自己的馬車和陳映晚的安排在了前后。
只要一停下休息,陸明煦就一溜煙地下車,湊到陳映晚的馬車里。
一會兒蹭杯熱茶喝,一會兒要一塊酥餅。
佑景原本很高興二爺的出現,畢竟二爺對他很好。
可是后來二爺來得太頻繁,他開始有些討厭了。
他睡得正香呢,二爺一掀開簾子,冷風就灌進來把他吹醒了!
在這日,陸明煦第三次跑到他們的車上時,佑景終于忍不住了,按住了陸明煦拿茶杯的手。
他緊繃小臉,一臉嚴肅地問:“二爺,你的車上沒有熱茶嗎!”
陸明煦厚顏無恥地笑著:“沒有。”